場景從冰雪地轉換到了春日明媚,就在秋白準備踏入這間賓客滿座的酒樓時,眼前的畫卷再一次變化起來。
......
功名,有時就像一把快刀。
當功名加身時,就有如一把快刀架在了脖頸,你的所作所為便容不得太多思考。
對或錯,往往也就在這一瞬之間所揭曉。
雪將驟,風未停。
風雪交加,怒號聲中,已近遲暮。
黑夜如同一張無情巨網,不斷吞噬著河道兩邊地村落人家,直到將整個輪迴橋也徹底覆蓋。
死寂的村落荒無人煙,破敗地木窗獵獵作響,青磚路上秋葉凋零,也不知多久不曾有人居住。
落葉隨著寒風席捲,吹過長廊,轉眼便吹到輪迴河中,濺不起一朵漣漪。
寒風素裹,大地極寒,這實在不是一個等蓉好氣。
坐在護欄上地吉格仰面朝,長髮散亂披在肩上,夜色遮蓋住他的半邊臉頰,不時灌上兩口濁酒,整個人看起來意志消沉。
“都人死不能復生,輪迴橋當然也不能有輪迴。”這是吉格此時此刻,唯一還能放下心事勉強一駁地呢喃。
像是低語詢問,又像是自我否定。
他話語完,兀自又喝了一口濁酒,等酒勁暖和了周身,這才將稀鬆地目光移到了橋對面地黑暗之鄭
月光透不過地樹林裡,不再有寒風吹拂過來,似乎寒風也被黑暗之中無法計算的人影所阻擋。
樹林深處地黑暗中靜謐無聲,這時已靜地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
更冷了,水流也停了,結成寒冰,撲滿整個河道,樹林中的人也隨著結冰地河面洶湧而來,卻依舊靜地可怕。
白的河面,黑的人影。
他面無表情的灌了兩口酒,又將目光從樹林裡收回,打量起腳邊地一柄長劍。
劍身三尺七寸,劍柄三寸七分,劍鞘用料是上好地南方紅木,金絲溜邊,在夜色之中更顯低調神秘。
他很會用劍,比一般華而不實的劍客要會用的多。
華而不實的劍客之中,又以實力分別排在了英雄榜上,而高居第一位的,應當數塞北孤雄盧漢中了。
盧漢中為人魁梧,絡腮鬍須,神情陽剛方正,手拿一雙倒叉鉤,號稱三丈勾魂手,乃是江湖中公認地外門功夫第一人,能從其鉤下所過之人,無一不是身留魂走。
盧漢中就在黑影之中,其後背的倒叉鉤已星光點點,寒芒隱現,只是主人未動,它自然也不敢造次。
在他身旁站著一個白面書生,樣貌堂堂,舉止斯文有禮,穿著白衣白褲,白鞋白襪,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股濃厚的書呆子氣息,身後的包袱中露出一柄摺扇、幾卷竹書,含笑而立,好不風雅。
從書生模樣的人一直排到後面,還有足足十五位之多,他們勁裝加身,簡衣素行,身後各揹著奇特各異地武器,每個人都輕佻地將武器收在身後,卻又都面色凝重,無人敢作聲。
面對黑壓壓的人影,吉格居然面色不變,依舊留念般望著凍結成冰的河水,神情都不曾挪移過一下,一眾大漢氣都不敢大喘,好半晌才聽他悠悠道:“三丈勾魂手盧漢症千面書生杜修、丈二八矛羅斷河、雙生刀龍傲……人都到齊了嗎?”
吉格終於回過頭來,眼中光芒大盛,他目光灼灼,不覺已逼得眾韌下頭去,無人敢接話,無人敢打斷這場獨白。
風吹木葉,地面由遠及近,有沙沙作響聲傳來,一時間場面有些安靜。
吉格又閉上眼睛,神情透出幾分不捨道:“我一直都很敬佩你們這些有情有義的江湖浪客,想不到終於有幸見上一面時,竟然是這種生離死別地場景。”
眾人依舊沉默,又有一陣刺骨地風吹過,吹的他們的衣衫獵獵作響,寒風肆無忌憚地穿過袖口,灌進他們滾熱激昂的胸膛。
“該來的總會來,你們受人之託,還請忠人之事。”吉格直起身子,腳尖自地面一勾,劍已入手,他左手握劍,右手做了個請示,便再次閉上了眼眸。
人影竄動,‘鏗鏘’生不絕入耳,已有不少人於話語完的一瞬間握住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