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次我真的對莊妮動怒了。
為了壓制病毒性心臟病,我用了近兩個星期來平心靜氣,結果還是修煉不出足夠的涵養。
即使是明知道,你那所謂的“詛咒”根本不可能對別人的生活造成實際影響,頂多讓人覺得不舒服,自己辦錯事倒黴而已。
但是你不該稱呼我那位沒能降生的親人為“什麼東西”。
我一直覺得在某種意味上,我和小芹能平安脫離危機四伏的深山,是受了這位親人的庇護。
聯絡到老爸做的那個夢,冥冥之中,就算是說ta為了我和小芹,為了未曾謀面的哥哥姐姐,犧牲了自己也不為過。
這樣一種充滿了親情和感動,使人得到心靈安慰的說法,一經你的口,居然把我的弟弟/妹妹,說成了妖術邪法中用來擋災的道具。
是可忍孰不可忍,要知道,雖然我在手機遺書中,曾經讓我老爸也叫ta葉麟,但並不能保證ta就是男孩啊,如果是女孩的話,就要叫她葉琳啊。
所以有一半的可能,那本該是我的妹妹啊,除了艾米和小芹以外的第三個妹妹啊。
莊妮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當著一個妹控的面,把他去世的妹妹比喻成用來擋災的巫術道具,。
我火氣上衝,直走到翻弄內衣的莊妮跟前,厲聲喝道:“你剛才說什麼,收回你的話。”
儘管莊妮多半注意到了我眼神發紅,語氣不善,但她倚仗著這是在班長家,認為我不敢對她怎麼樣。
她把內衣抽屜推回去,緩慢起身,在初二(3)班女生裡僅次於班長和維尼的身高,挺直了腰板也不見得比我矮多少。
微微仰起臉來,以不屑的目光看著我,彷彿我跟她厲聲說話,純粹是虛張聲勢。
“怎麼,葉麟你還有膽子打我不成,不要因為你運氣好,有個東西給你擋災……”
“老子今天就打你了。”
話音未落,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的我,劈手就抽了莊妮一個耳光。
莊妮沒有防備,身體素質又算不得很好,被這個耳光抽的額前青絲亂灑,裙角因為身體的旋轉反向甩開,只穿著絲襪和地板相接觸的雙足站立不穩,頓時斜斜跌落在班長的單人床上。
儘管因為病毒性心臟病,我下意識地壓抑著肌肉力量,但盛怒之下估計也使出了六、七分力,使得莊妮右邊的臉頰立竿見影地腫了起來。
除了被我打中的地方以外,莊妮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用修長的手指滑過漸漸腫高的右臉,有點不敢相信地仰面躺在床上,目光直視著空蕩蕩的天花板。
我沒有從憤怒中擺脫出來,呼吸有如獅子般沉重。
“呵呵……哈哈哈哈哈……”
莊妮反而聲音漸高地笑了起來,捂住臉頰的右手也隨意丟回了床上,露出下面紅腫的肌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彷彿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樣,莊妮幾乎笑到岔氣,身體也如同痙攣一般抖動起來,由於她仰面躺倒的姿勢,正好把足底對著我,所以我很難不注意到她被黑色半透明絲襪緊緊包裹,在高光處露出些許肉色的雙足。
換做是平時,這一對大小合適,略微偏瘦,裹著黑絲的女孩雙足,可能會勾起我壓抑許久的男性`**,但是此時此刻,我的胸中被憤怒填滿,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反而覺得因為莊妮的怪笑而抖動的雙足,透出某種詭異的、妖魔般的色彩。
客廳裡的電視機,此時播放的節目變成了廣告,按照慣例,廣告的音量總是比正片要大,所以我和莊妮在班長臥室裡發出的動靜,被毫無遺漏地掩蓋了下來。
大概有2、3分鐘之後,莊妮笑夠了,她的面色逐漸變冷,並沒有因為自己捱了一個耳光,並且被男人碰到而惱羞成怒,反而繼續仰面躺在床上,以一種洞悉一切的冷靜態度說道:
“原來小芹的媽媽住院這麼久,不是因為車禍。”
我心中一顫,知道莊妮已經從我的過激反應,以及之前蒐集的情報當中,分析出了一部分事實真相。
以她不輸給班長的智商,以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除非是她不感興趣的事,否則想瞞過她的確十分困難。
“原來小芹的媽媽和你的爸爸,居然是那種關係……”
莊妮並不是以求證的語氣,而是平鋪直敘,已經把自己的分析當成了絕對事實。
“小芹這個傻丫頭居然被矇在鼓裡,她媽媽從懷孕到流產,她居然完全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有什麼好笑。”我怒斥道,“你想左邊的臉再來一下嗎。”
被我反手抽了一個耳光之後,莊妮的左臉已經腫到略微影響說話的程度,但是她仍然滿不在乎,彷彿受傷的是別人,彷彿這具軀體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