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雙眼一下子變得血紅,好像挖到了寶山一樣:“誒,看不出來您文質彬彬的,居然一直拖欠自己學校的員工工資啊。”
把話筒逼得更近,都快戳到眼鏡校長的下巴上了。
“請問,您把員工工資都揣入個人腰包,去做什麼了呢,找`小姐嗎,找的是多少錢一晚的小姐呢。”
一邊用更難堪的問題責難眼鏡校長,一邊招手讓攝像師把鏡頭對準自己。
“電視機前的觀眾,大家好。”記者暫時拿回了手持的話筒,面對鏡頭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我是‘冬山新聞臺’的特約記者趙遙,正在為大家關注翠松山初中生墜崖事件,請跟隨我們的視野,請跟隨我們的鏡頭,讓我們把陽光下的黑暗角落暴露在大家面前。”
我草你個姥姥啊,老子只是掉坑裡沒墜崖啊,而且你這個記者名字諧音就是“造謠”,你不是上次我老爸和任阿姨被掃黃大隊堵在旅館裡,進行採訪滿口噴糞,結果被任阿姨給踢躺下的那傢伙嗎。
“請問校長,您自己有孩子嗎。”趙遙再次把話筒野蠻地遞了上去。
眼鏡校長不善於對付媒體,沒有聽出這句話裡潛藏的陷阱。
“我有一個7歲的女兒,是我妻子每天帶她去幼兒園……”
趙遙眼睛裡立刻露出鄙視的神色,“那麼您同樣為人父母,現在為了自己能有錢找`小姐,害得初中生墜崖,還剋扣員工工資,讓您員工的孩子沒有飯吃,您於心何忍啊。”
眼鏡校長被一大堆帽子扣在頭上,急怒攻心又不知道該從那一條開始解釋,恨不得賭咒發誓道:
“你、你別亂說話,我沒找過小姐,我自己這個月的工資也還沒有領,是特殊教育學校最近資金困難,員工們才自願遲領工資的。”
趙遙擺出一個“鬼才相信”的表情,嘲諷道:“所以校長您的意思,您的員工自願讓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餓肚皮,省下錢來給您找`小姐囉。”
眼鏡校長快急吐血了,“沒有,我們省下錢來添的是書本和教具,還有維修教室的費用,而且由於旅館方面的收入和好心人的捐助,我現在已經可以給員工們發工資了,因為還賣出了一些擔架和輪椅,所以就連獎金也有可能……”
趙遙“哈”地張大了嘴,一副抓住了對方小辮子的模樣。
“因為我們‘冬山新聞臺’的記者來採訪,您才給員工們發工資嗎,您這是畏懼於我們媒體人的力量了啊。”
“跟、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趙遙面色一凜,“當然有關係,這社會上有許多陽光照不到的角落,缺乏公義的地方,就有我們冬山新聞臺的身影。”
又面向攝像機鏡頭說道:“就在我採訪黑心校長的同時,我的同事,正在宜寧區警察局和消防局做深度報道,觀眾們,你們相信嗎,明明是納稅人供養的警察和消防員,出動營救墜崖的初中生,居然還收取費用。”
“證據就是:我們在警察局和消防局,分別截獲了四箱昂貴的夏威夷水果,他們竟然還推卸責任說,對方盛情難卻,還以為是普通水果,就接受了下來,更過分的是,消防大隊長去翠松山搜救,寸功未建還翫忽職守,偷了一隻國家珍稀動物金絲猴回來當寵物養,何其令人髮指,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趙遙你夠了啊,警察和消防隊員們參加搜救還要被艾米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彭透斯送給他們夏威夷水果不是對營救付費,頂多是表示感謝和致歉啊,而且消防大隊長帶回去的不是金絲猴啊,那是一隻得了白化病被猴群拋棄的小猴啊,你們這些無良記者亂說話,下雨打雷的時候就不怕遭天譴嗎。
我看不過,正要以當事人的身份,走過去幫助眼鏡校長,卻發現從附屬醫院的正門,任老爺子一個人先行走出來了。
臉色不大高興,恐怕是用詞不當地催任阿姨趕緊結婚,被任阿姨給轟出來了吧。
此時聽見趙遙採訪的聲音很大,也皺著眉向那邊望去。
好死不死地,趙遙把公檢法部門、消防部門、教育部門黑了個遍,還不解恨,對著鏡頭繼續說道:
“教師這個職業原本是神聖的,應該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校長呢,本應是工程師當中的工程師,可是現在世風日下,除了跟小學生開房的校長,就是拖欠員工工資,省下錢來找`小姐的校長,我們的國家還有救嗎,。”
“說起找`小姐來,我就又悲哀地想起,曾經為國家獲得過極大榮譽的,女子散打世界冠軍任紅璃女士,因為體育總局的不作為,退役後生活無著,只好也當起了小姐啊,何其令人痛心,上次掃黃的時候還被當場捉住,據說嫖資是包夜2000塊……”
趙遙你慘了啊,你的天譴快遞到了啊,居然當著任老爺子的面說他女兒當小姐,居然當著小芹的面說她媽媽被人嫖。
任老爺子和小芹的眼睛,當時就充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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