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還有事想當面問霍振邦,所以沒有出去見小芹,遠遠地目送轎車開走了。
5分鐘以後,我走到洋房前敲門。
龍叔給我開了門,見到是我,似乎並不太奇怪。
“院子裡的監視器,早就發現你了。”龍叔冷冷地說。
那倒也是,混黑社會的誰沒幾個仇家啊,如果連我都可以輕易靠近,那反倒顯得霍振邦這個三合會堂主名不副實了。
霍振邦此時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面,從抽屜裡拿出了剛才藏起來的各種膠囊,就著溫水服了下去。
他精神萎靡,身體陷在真皮沙發裡面,眼光無神。
在女兒面前,即使身患絕症,也要勉強裝出父親的威嚴吧,女兒一走,立即就顯出病人的頹勢了。
雖然知道霍振邦有很大程度是自作自受,但還是忍不住稍微對他有些同情。
“葉麟。”霍振邦首先打破了沉默,“送地下拳賽的門票給你,是我考慮不周,但我也沒有叫你當天晚上就去啊,不是說過給小芹過完生日再去嗎。”
這倒也是,可是有了門票卻忍著不去看,這和收到快遞卻不能立即拆包一樣,很讓人痛苦啊。
“那兩天事情比較多,沒能抽出人手保護你,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
霍振邦頗為自責地說道,反倒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
“不過小芹今天找上門,雖然是跟我吵架來的,但是我看見她手上戴著我送的玉鐲,怎麼說呢,我這個當父親的,感到很欣慰……”
“無論如何,你把我的禮物確確實實地送到了,我應該對你表示感謝。”
霍振邦略微低了低頭,表情誠懇,一個黑幫大佬如此屈尊降貴,倒也難得。
誒,聽這意思,霍振邦並沒有餘力威脅碼頭的黃老闆,以及讓鐵仙人間蒸發啊。
我試探地問了幾句,果然霍振邦苦於病痛,這兩天和外界沒有太多接觸。
這麼說,問題還是出在艾淑喬身上,生死不明的鐵仙,恐怕是落在艾淑喬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會成為脅迫我的道具啊。
接下來霍振邦告訴我,他可能要暫時離開冬山市一陣。
小芹和他吵架只是其中一個誘因,前些日子任老爺子還差點打上門來,透過電話警告霍振邦說:“休想接著禍害我女兒。”
一想到霍振邦來到冬山市的情報,是我偷偷告訴任老爺子的,我覺得稍微有點對不起霍振邦。
“離開冬山市……去哪裡,回香港嗎。”
霍振邦搖了搖頭,“我還會在大陸轉轉,可能會去上海吧……聽說某個科研機構,研究出了對抗艾滋病的新藥,我在上海也有點私事,順便去了解一下。”
私事,上海那裡不會是有你的n號情婦吧,倒是讓我想起張學良晚年結束軟禁之後,以耄耋之年,第一件事,是飛到美國,見自己的老情人貝太太,,還真是人之將死,其心也花,,這對得起陪伴了你72年的趙四小姐嗎。
這時候龍叔插嘴道,“聽說上海的那間研究所,原本是針對sars的防疫做科研,無意中發現了控制艾滋病的新藥,目前處於絕對保密當中,被政府當做重點專案,投入了人力物力,打算搞一場攻堅戰,希望能趕在美國之前,對艾滋病取得階段性勝利的樣子……”
唉,就像老爸說過的,無處不政治,估計就算是自詡民主火炬的美國人,也不會把重大醫學成就拱手讓人,務必進一步增加本國的國際影響力吧。
“對了,既然你們說那個研究是絕對保密,你們怎麼會知道。”
霍振邦不答話,伸出食指指了指天花板,貌似是“我上頭有人”的意思。
我心直口快道:“就算這藥研究出來,也沒道理給黑社會老大用吧,聽說美國的某些特效藥產量極小,患者要抽籤才能決定誰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