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我要是變得更傻的話,是不是就連自己也不認識了。”李存壯迷茫地在病床上向我抬起頭,“到時候我連葉子你這個朋友也記不起來了,可能連我喜歡的舒莎也忘記了吧,還真是……有點不甘心哈……”
雖然我不想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形容,但是突然變得多話的李存壯,此時給我的感覺真的就是這樣,
“葉……葉子,我變傻……變得更傻以後,你別嫌棄我,能繼續當我的朋友嗎,不過假如我把舒莎給忘了,就別讓我再想起來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寒磣了,不想自己更差的樣子被舒莎看見……到時候,你可要代替我保護她啊……”
混蛋,說什麼……說什麼喪氣的話呢,韓劇看過沒有,都是紅顏薄命,哪輪得著你這個醜鬼歸天啊,給我活下去,像巴黎聖母院的敲鐘人卡西莫多那樣勇敢地活下去啊,
跟李存壯說了很多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的話之後,我暫時走出病房,心亂如麻,久久不能平靜,
從洗手間回來的路上,正趕上李存壯的父親在和主任醫師談話,上了些年紀的主任醫師,額頭上刻滿了自信的皺紋,眼鏡片像自己的白大褂一樣纖塵不染,
“韓主任,如果是北京的大醫院,手術成功率能不能高一些。”
李存壯的父親抱著一線希望,
韓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傲然道:
“你兒子的這種情況,全國的腦科大夫,都沒有敢打包票的,北京有什麼了不起的,北京**的趙忠學也是這一行的專家,他是我學生,經驗還沒有我老道呢。”
見李存壯的父親仍然猶豫不決的樣子,韓主任加重了語氣又說:
“在腦動脈瘤手術這方面,你跑遍中國,治療水平也比我們醫院高不到哪裡去,你非要糾結於那點成功率的話,去美國看病啊,美國治療腦部動脈瘤,確實比中國經驗豐富一些,可是又要辦醫療護照又要坐飛機,誰知道動脈瘤等得起等不起,除非你們能把美國的名醫師請到中國來主刀……”
這句話讓我腦中靈光一現,如同醍醐灌頂,我難耐心中的喜悅之情,突然跑上前握住韓主任的胳膊,一邊用力跟他握手,一邊大聲說:
“謝謝,謝謝你提醒我,你真是大救星啊,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又回身對李存壯的父親說:“李叔,今天先別給壯子安排手術,我去去就回,最遲今天晚上給你們訊息,你們信我一回,好不好。”
李叔遲疑道:“就算要在這裡做手術,也至少需要三天準備時間,葉麟你這是要……”
“總之我今天晚上給你們結果,你們要等著我啊。”
我揮著手朝醫院出口跑去,半途才意識到醫院裡禁止奔跑,改為了疾走,
“這年輕人是怎麼回事。”一個小護士見我和韓主任親切握手,以為韓主任認識我,
韓主任高高皺起眉頭,“我對他印象不深……也許是我以前治療過的病人,看他莫名其妙的,恐怕留下後遺症了啊。”
從冬山市腦科醫院離開後,我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青姿學園的貴賓樓,找彭透斯會面,
中國以科學立國,怎麼能相信牛鬼蛇神,去冬山市精神病院,找方信來“為我改變命運”呢,而且李存壯根本就不是我最愛的人啊,別小看我,我對這一點有著絕對的自信啊,
為了李存壯的疾病得到最好的救治,科學並且理智的選擇,是走艾米的路線,讓她動用艾淑喬的人脈資源,聯絡一個腦科手術專家,來中國為李存壯開刀啊,
“能辦得到嗎。”
我在客房裡單獨見到彭透斯以後,開門見山地說出事情原委,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艾淑喬女士確實認識不少醫藥界精英,甚至網羅了一些人在自己的公司裡充當專職醫師,有時候還給黑手黨頭領提供醫療賄賂……讓手下人救他們一命,是比什麼都好的人情……”
“也就是說,有可能調來一個專職醫師,為我的朋友做手術了。”
我興奮地雙手撐住茶几桌面,
“麟,你冷靜,咱們需要一個更好的理由。”彭透斯坐在沙發上十指交扣,慎重地說道,
“更好的理由。”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彭透斯壓低了音量,“你想想看,如果艾淑喬女士得知你為什麼需要一個腦科手術專家的話,說不定要脅迫你答應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吧。”
“那、那也沒辦法了。”我急迫道,“為朋友兩肋插刀,如果這樣能救李存壯的命……”
“假如艾淑喬女士讓你去強`奸一個女同學,然後才肯派醫師過來呢。”
“這……”我頓時語塞,“那要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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