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額角的傷口正汩汩地流出鮮血,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哀求道,“不是我們乾的!我們只是聽說而已!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是誰下的手!”
“那誰知道?”我把捏在他左眼上的力道又加了幾成,水晶體受損的聲音隱約可聞,“如果你連一個名字也說不出來,我就把你的兩顆眼珠都挖出來餵狗!”
“鐵仙!”他忙不迭地叫道,“你去找鐵仙問問看!東區的事是他管的!”
“鐵仙?”
我以前聽剛哥說過,據傳鐵仙骨瘦如柴,跟一隻竹節蟲相仿,本身戰鬥力不高,但是精於算計,是個軍師型的人物。剛哥考上的高中恰好在東城區,難不成真是鐵仙派人下的手?
“他真名叫什麼?在哪兒能找到他!”
“我……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姓鐵!他因為犯了事到外省去避風頭了!我沒說謊,真的!”
“哼,你最好沒說謊!因為現在的我,超、級、沒、有、耐、心!!”
暴怒的餘韻仍然潛藏在我的每一個細胞裡,我獰笑著把右手的三根手指緊緊捏合在一起,這力道足夠將李老二的眼珠捏爆兩次。
但是在那之前,我的右手卻被舒莎給拼命拉開了。
她雙手抱住我的一條胳膊,為了阻止我拼盡了全力。
月光下的她眼神顯得很哀傷,有幾滴不知道是誰的鮮血濺到了她的臉頰上,如同雪地上的梅花。
我這時才感覺到耳朵後面有溼熱的液體流了下來——顯然我也在打鬥中受傷了。
“已經夠了!住手吧!”她一邊勸我,一邊用盡力氣,徒勞地想把我從李老二身邊拉開。
沸騰的怒意讓我根本沒法保持冷靜。
“我不需要女人告訴我什麼時候該住手!”
我粗暴地甩開了班長,令她仰面摔倒在地,似乎還因此傷到了腳踝。
她因為吃痛發出的那聲哀叫,讓我心裡稍微感到有些過意不去,而面前的李老二本就傷勢頗重,又經過這番驚嚇,此時兩眼一翻,就此昏了過去。
我再回身去看倒在另一邊的趙光頭,他滿嘴的牙,無論是不是烤瓷的,都被我用鋼管打掉了,褲襠裡溼乎乎一片,早已昏厥多時。
“那個叫羅寧的小子呢?”
我只好問一瘸一拐地扶著牆站起來的班長。
班長把目光移向巷子的出口處,“那個人見勢不妙,就跑掉了……”
如此一來,眼下沒有清醒的人可供盤問了,看來我只能沿著鐵仙這條線索查下去了。
我決定先送班長回家。
好在她那一跤摔得不重,很快就不需要我的攙扶,能夠自己行走了。
我們兩個走在明暗交織的路燈下,誰也不先開口,班長一路都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情。
直到我把班長送到她家樓下,她才叫住想要轉身離開的我。
“上樓來,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