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山搖頭道:“若是我們這時候逃跑,豈不是坐實了謀逆罪名,到時候反而不可收拾。”
他想了想,又說道:“告訴李恆,這件事暫時擱置,咱們就在揚州府,等待接下來的訊息。”
小官雖然慌亂,但神志倒還清明,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那這兩淮的鹽務衙門怎麼辦?”
“解縉的事情固然麻煩,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卻不是這裡。”
王遠山指了指外面,沉聲道:“你帶人盯著,一旦解縉有什麼情況,就立刻彙報給我!”
“是!”
——————
“說,是誰指使你的?”
陰森的房間裡,錦衣衛把那“青眼大蟲”倒吊了起來,正準備嚴刑拷打。
然而隨後房門便“嘎吱”一聲被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人非是旁人,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受了重傷,被短刀捅的血流不止、陷入昏迷的解縉。
錦衣衛們紛紛站起來行禮。
為首的,正是特地被姜星火從江南調過來保護解縉的趙海川。
趙海川如今也是百戶官了,他跟曹松實在是不對付之前一直在手工工場區那邊。
“嗯。”
解縉淡漠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錦衣衛們的行禮。
“趙百戶留下,其他人出去。”
等到所有錦衣衛都出去以後,那青眼大蟲見了解縉,不復之前的猖狂,臉上堆著笑,橫肉裡似乎都塞滿了褶子:“大人,戲演完了,該放我出去了。”
解縉的目光卻落在了倒吊的青眼大蟲的身上,說道:“我已經猜到你背後主子是誰,既然他這般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今日,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青眼大蟲聽了此言,臉色頓變:“大人,你在說什麼?”
解縉冷笑道:“你說呢?”
隨後,解縉對著趙海川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趙海川會意,獰笑一聲,便將一根鐵尺塞入青眼大蟲口中,只見他雙腳猛踏地板,借力躍起,手掌如鷹爪一般抓住青眼大蟲的喉嚨,接著把鐵尺用力向上拉扯。
青眼大蟲吃疼,雙腳拼命掙扎,可是雙手死死扣在脖頸,卻是難以移動半分,喉頭的鐵尺更是越勒越緊……
噗嗤一聲!
鮮血噴射而出,濺到飛魚服上,一股濃郁的腥臭味瀰漫四周。
青眼大蟲腦袋一歪,斷氣斃命。
錦衣衛們走進來,看著倒吊吐出來的滿地內臟碎屑,皆是面色煞白,有人胃部翻江倒海,忍不住嘔吐出來。
解縉拍了拍手,看了一圈屋子,目光落在錦衣衛們身上,緩緩說道:“這次多謝了,改日,我再請諸君喝酒,今日就先走了。”
“恭送大人。”
錦衣衛齊齊抱拳,目視解縉離去。
直到解縉離去許久,幾個錦衣衛才敢抬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低呼道:“趙百戶,這姓解的也太狠辣了吧,幾句話的工夫,這就把一個鹽丁的腦袋摘了下來。”
另一人則說道:“不狠辣不成啊,你看那些被抓起來的鹽丁哪個不害怕?”
趙海川嘆了口氣,說道:“唉!這姓解的真不該來揚州,好端端一個名士,硬生生被逼成了屠夫!不過也罷了,反正這青眼大蟲也活不長,我們照樣吃香的喝辣的,就當是替他那些死去兄弟贖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