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打了一個飽嗝,“我們的團長死得真是慘,以後我們就跟著阿蘭團長好好混了,他肯定不會待薄你們的!”朱利安說完這些後,就找了張軟床,睡了過去。在他的夢裡,他夢到了鄂加城堡的格瑞夫很快就投降並且成為了新的中隊長,而自己則被阿蘭提拔成月盾傭兵團副團長。那幾個討人厭的臉孔——玩世不恭的安德烈、針鋒相對的埃迪、木頭嘴臉的菲德和那個不聽自己建議的比斯路維斯,全部都沒有出現在他的夢中。
大鼻子範和幾個槍兵在打掃戰場,清理屍體——在最後一個騎馬傭兵倒下時,那個小隊長就讓他們馬上去做這個事情,畢竟在稍後的時間還要迎接另一批人。
範第一時間就搶著去拖動阿維的“屍體”,其他槍兵還笑範太過積極,是不是因為想扒下死人身上的東西。他拖著阿維的雙腳,往水池城堡一個暫時存放屍體的地方走去。
阿維偷偷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他的中隊長。
埃迪隊長上身被插滿了長槍,而那些長槍都只剩下槍頭,它們的後半部分都被埃迪砍掉了。隊長左腳在前,右腳跪下,左手還拿著那把長彎刀,整個動作有點像榮譽城裡那個“榮譽城之光”的雕像,只不過少了一隻手臂。
他隱約聽到了那個阿蘭手下的小隊長在那大聲喊道:“把這個傢伙的頭割下來,阿蘭團長要親自過目...把雪瑞綁起來,然後丟進外城的俘虜營裡,讓她和其他俘虜分開,我們要把她...”後面的話因為距離逐漸變遠而沒有聽清楚,不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這段時間和自己一起生活的騎兵前輩們都一個不漏地死光了,只剩下自己和雪瑞姐姐。
大鼻子範假裝把阿維放下,喘著氣休息一下。他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馬上撿起了一根長槍和槍兵型月盾,然後都放在了阿維的身上。他把阿維當做是載著東西的小車,拖到了一座小房的後面。
“快,快把這衣服換上!”大鼻子範把自己的傭兵服裝脫了下來,遞給了阿維。原來他身上穿著兩件槍兵中隊的衣服,就是為了讓阿維也穿上。“現在只有先混進槍兵中隊了!”範還撕扯掉自己肩膀上的一處衣服,幫阿維包紮住大腿的傷處。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阿維緊咬著牙,大腿的槍傷遠不及失去同伴的傷痛,自己人掉轉槍頭攻擊自己實在是讓他無法接受。
“叛變了、謀反了、奪位了...反正就是你想的那樣吧,我也沒弄清楚,天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大鼻子範讓阿維先換上了衣服和武器,然後往房屋外探看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傭兵在附近走過。
“那嘉莉呢?!”阿維突然想起,嘉莉也應該在那個阿蘭中隊長身邊才對,因為他沒有看到嘉莉跟隨朱利安回到迪沙城堡。
“嘉莉的情況比你還要麻煩,”大鼻子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狠狠地撥出了一口氣,“還好我機靈,和這群槍兵一起埋伏攻擊你們騎兵中隊,才把你救下來,不過嘉莉那邊可不是靠機靈可以解決的。”他撅起了嘴唇,心裡面盤算著什麼。
“我們穿著槍兵中隊的衣服就可以救她了吧!?”阿維想站起來,但是大腿上的傷口變得疼痛起來,剛才緊張的狀況讓他忘記了腿上的痛。
“嘉莉她和那個金髮的團長被圍困在內城的城堡裡,這個突然造反的阿蘭隊長一時半刻也攻不進去!”
“你說的那個安德烈團長還沒死?”
“對,他好像中了一支毒箭,估計也活不久了。”
範把之前遇到的事情說給了阿維聽。
昨天晚上,月盾傭兵團經過了一整天不間斷的攻城,損失了不少劍盾傭兵後終於拿下了水池城堡,那個戈坦男爵抵抗到最後一刻,最終還是在內城的領主大廳裡被抓了起來。
只不過那個阿蘭•庫德森和朱利安突然發起叛亂,襲擊城堡裡剩餘的數百劍盾傭兵,阿蘭中隊長還向安德烈射出了毒箭。比斯路維斯和安德烈都被困在了內城的大廳裡,當時範看到了嘉莉在慌亂中跟著安德烈,估計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才跟著團長走。
估計現在還有一些劍盾傭兵在死守著水池城堡的內城,阿蘭在進攻內城的同時,還讓朱利安回到迪沙城堡。
根據埃迪的遭遇來看,阿蘭是想把那些支援安德烈的傭兵誘殺掉,所以才會在水池城堡內設下埋伏,然而不幸的是,沒有人察覺到這一點。
阿維聽完後,把頭埋在了兩個膝蓋中間。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變故,而且他剛才好像用淬火騎士劍反擊殺掉了一個槍兵,那是他殺死的第一個人——一個前一天還是同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