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瑤眼中似有愧疚,屈膝斜靠在司馬乾身上,自責地道:“是我不好,是我自私,讓你們一家人無法團圓。”
司馬乾輕輕撫摸酈瑤臉頰,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即化為風輕雲淡,緩緩言道:“我們這一輩的事兒,無需他們他們承受代價。”
話是這麼說,但下一代真的不會受到影響麼?
不過是他們犯錯之後,自欺欺人的無聊慰籍罷了。
走出酈瑤洞天之後的司馬元,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靈瑤洞天后,緩緩轉過頭來,眼神見見趨於平淡。
他又不是傻子,豈會真的人云亦云。
不管司馬乾、酈瑤、皇甫靜之間究竟有何複雜關係,都是他的上輩,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做都不合適。
唯有順其自然,聊盡孝心罷了。
但在司馬元心中,以往心心念唸的‘尋回父母’之意在這一刻終於不再那麼強烈。
父母也是人,他們有手有腳有感情,需要你操心個什麼勁兒,而且老人家又逢第二春怎麼了,不可以麼?
司馬元目光清明,腦中思緒漸漸恢復理智,同時看向靈瑤洞天的眼神有些複雜,他終於明白,父母並未他獨有,親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味,更別說其他。
司馬元臉色漸漸趨於堅毅,看著身前的路,他喃喃自語地道:“路原來一直在我腳下啊”。
他輕笑一聲後,身形一縱,高高一躍,便掠入高空,繼而衝散浮雲,直接墜落在太清宮上方。
待他落下後,幾乎同時,還有一道氣息也隨之而到。
正是希夷大洞天王導。
王導身上道袍樸素平常,宛若尋常弟子,而其面目氣息更是令人看過即忘,極其不引人注目。
王導向著司馬元微微一笑,似有矜持與含蓄;司馬元輕輕一笑,主動打招呼道:“王洞主,司馬這廂有禮了。”
王導聞言一詫,看來這位小司馬似乎還有點城府啊,他微微一笑,含笑道:“司馬洞主一別旬月,別來無恙啊。”
司馬元擺了擺:“無恙,無恙,小子並無大礙,有勞洞主掛念了。”
王導頷首,笑道:“小友無恙最好,免得山門擔憂。”
司馬元目光之中似有深意,輕聲笑著言道:“倒是司馬讓山門上心了,慚愧慚愧啊。”
王導臉上閃過一絲尷色,他乾笑幾聲:“客氣,司馬道友太過客氣了。”
這時,殿中還有一人前來,不是別人,正是從內外出的桓彝。
桓彝見此輕輕一笑,拱手道:“二位還站在這裡坐甚,快進來吧。”
司馬元心中嘿然,臉上溫笑,“有勞桓道友了”。
王導見桓彝自宮內出來,心中冷笑一聲,小人得志,旋即便含笑打招呼。
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談天論地,無所不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