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杜乘飛緩緩抬首,目光平淡。
但如此平淡目光之前從未有過,令甄純心中莫名一慌。
她強行凝神屏息,按住心中壓抑,沉聲道:“皇兒今日為何如此模樣?”
杜乘飛看著這張光潔、豔麗乃至豐腴飽滿地臉容,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一陣乾嘔。
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早已壓抑多年地滋味。
那種感受,叫做噁心。
甄純按住心中地惶恐,杜乘飛摁住心中地噁心。
少許之後,杜乘飛終於開口。
他吐出地第一句話,卻不是往常地那句問安。
而是:“啟稟母后,皇兒獲訊,國師大人永遠都回不來了。”
甄純當即花容失色,失聲尖叫道:“什麼?不可能!”
隨即好似意識到自己地
失態,她定了定神,顏容沉凝地道:“國師乃國之柱石,不可出任何差錯。皇兒你即刻著急著急大臣商議營救國師之事。”
她肅容叮囑道:“皇兒,國師事關國中安穩,不可有半點意外,你且手中政務盡皆放下,全力盯住此事。你記住,務必要將國師救回。”
聲音之中焦急、擔憂以及驚慌之意不言而喻。
杜乘飛平淡眼神終於化為冷漠,直至冰寒。
他直視甄純,面無表情地道:“母后剛才沒聽見了,皇兒說國師永遠都回不來了,永遠!”
甄純杏眼瞪大,雍容臉色閃過一道厲色,當即下榻,就要抽杜乘飛一巴掌。
杜乘飛霍然捏住飽滿手腕,冷聲一哼後,將甄純推倒。
甄純悶哼一聲,跌落在地,螓首抬起滿眼不敢置信,下意識叱喝地道:“皇兒你這時作甚?”
杜乘飛忽然逼近,目光狠厲,直視甄純,一字一句地問道:“這些年,你以為你和那吳老兒之間地齷齪事我都不知道麼?”
甄純聞言,臉色唰地慘白,毫無血色可言。
她眼中驚慌失措、侷促不安,臉上還露出羞惱與愧疚。
杜乘飛緩緩退後,冷眼俯視甄純,緩緩言道:“姓吳的死在皇兒一位盟友手中,也是應皇兒之請,方才致其死地。”
甄純渾身顫抖,眼露慘然與悲痛。
杜乘飛負手而立,眼中露出譏諷、痛恨以及屈辱之色,繼而盡皆化作仇恨與怨毒。
他近乎咬牙切齒地陰狠言道:“朝野上下,吳氏家族共有三千七百四十二人分佈在國中各出要職,有人為將軍、有人稱文臣,也有人坐鎮一方郡守。”
他每說出一字,甄純便顫抖一分,抖若篩子。
杜乘飛輕聲言道:“姓吳的一死,他們便是一盤散沙,也是皇兒砧板上地魚肉,任我宰割。”
他雙目通紅,直視甄純,一字一句地道:“敢禍亂我無極國後宮,本王要誅盡他滿門!三千吳家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