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的這句話就像是暗夜中的一道驚雷,咔擦一聲就把一切都照亮,卻又驚了人心。
“啊,有,有啊......”劉~曉閒也不知道為什麼雲姐會突然和她說這些,先前時候雲姐從來不會和她提及這些事的,她不知道是不是雲姐注意到了什麼。
她和陳月,快走到頭了。其實應該不是不愛了,只是太累了。她和陳月在一起的時候扮演著丈夫的角色,太多的壓力壓在了她的肩膀上。雖說她是一個很要強的女孩,但是她也會累,也會有怯懦,恩惠想要退縮。
更何況,還有比這大上千百倍的壓力。
一個女孩子和另一個女孩在在一起,最需要克服的不是生活上的壓力,而是心靈上的。這個世界是很狹隘的,沒有人能夠包容兩個相愛的同性,所以哪怕到現在外人只知道她們是同居在一起的閨蜜,除了柳明凡沒有人知道他們倆之間的感情。
曾經有過那樣的時候,劉~曉閒想要將一切都說出來,公諸於世,大大方方地告訴所有人:她,劉~曉閒,愛陳月!
但是陳月退縮了。那時候劉~曉閒看見了陳月眼中的怯懦,也看見了她們未來的黑暗。也就是那時候起,她沒有再拒絕同事送來的玫瑰花。
她是準備晚些時候再告訴陳月這一切的。
“那你有沒心動的男娃子?就那幾個裡面,有想法沒?”
似乎是回應著雲姐的話,劉~曉閒的手機叮咚響了起來。
“這麼晚還不睡是出任務了吧?要不要我來陪你?”
“不用,我只是有些失眠。”劉~曉閒慌張地打了幾個字,做賊似的將手機調成靜音放回了包裡。她躲閃著雲姐的眼睛,不敢與她對視。
她總覺得雲姐能將她看透,從頭到腳地。
“啊?沒,還沒......”
窘迫,驚慌,一切都在這一刻交集在劉~曉閒的心頭。她就像你睡得人一樣在心中翻湧、吶喊,為她那容易頹敗的感情而掙扎,最後心頭卻又現實所爬滿。
也許,如果,兩人的痴念不沾染些生離死別就配不上傾城之戀,這樣的話......她也不算太過分。可是,可是這背叛的萌芽若是任由它紮根,紮根在追憶的柔軟中,那一切就真的成了無可轉圜......
劉~曉閒感覺自己是快要溺死了。
“那那個女娃子怎麼辦?你有和她說過了嗎?”雲姐說。
劉~曉閒又活了過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沒有被戳破的時候一切都處在一種驚恐與慌亂之中,擔心、害怕、憂慮,一起切情緒都集中在了這一刻。但是當一切又被這麼一句話戳破的時候反倒就不擔心了,只有坦然。
也許這就是人對於未知的恐懼吧。
“還,還沒......”劉~曉閒沒有選擇對雲姐撒謊,因為她知道一切都是瞞不住的。其實她挺感激雲姐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的,如果雲姐顧及著她的面子一直在和她圈圈繞繞的話她可能真的會被溺死在慌亂之中。
這也是為什麼她總是到雲姐這裡採取材料。其實編輯已經碩果她很多次了,讓她改變材料採取物件,但是她依舊是我行我素,不為別的,只為了在這裡能夠真實一些。
“你應該早些和她說的。”雲姐又說,還是這樣的直白,沒有絲毫的虛偽。
“她要考核了,透過的話她就能升級做高階教師了,我不想影響她。”劉~曉閒沒有問雲姐是怎麼知道她和陳月之間的關係的,這都沒意義。至於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解釋那更是沒有意義,既然她劉~曉閒這麼做了那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該承受著就是了。
“你很心疼她啊。”雲姐笑了笑,走到了雲叔的身邊,幫著他將網兜從水裡拽了上來。
這一兜撈了不少魚。
“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雲姐對著劉~曉閒喊了一聲,將魚燈打到了船頭。劉~曉閒這才發現她們已經是靠岸了,而那邊也有人把搭板壘到了船上。
“雲姐,今天怎麼恁早?”放下搭板的那人就這麼站在邊上,給劉~曉閒讓了個位置。
“今天這天色不好,要刮大水!”
劉~曉閒沒有再聽雲姐和那人的對話,和雲姐打了聲招呼便向著路上走去,離開了碼頭。她是騎著小綿羊過來的,這個時候騎回去的話三點二十分左右就能到家了。
“轟!"劉~曉閒被身後的聲響驚得連忙蹲到了地上,回頭的時候後面已經是捲起來滔天巨浪。
洞庭湖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大浪,至少在劉~曉閒的記憶裡沒有。
劉~曉閒的腦子嗡地就只剩一片空白,沒有追下去找雲姐,也沒有趕緊雍相機拍下這一刻,而是騎上了她的小綿羊,匆匆忙忙地便向著家裡趕去。
她突然很想找到陳月,抱住她,告訴陳月她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