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蔣婓忽然輕呼一聲,眉頭微蹙,蹲下身子揉著腳踝處,眼眶已經紅了,“好疼……”
蕭程轉過身來,看到她腳邊一塊小碎石,正在路中,他方才看到了,卻不以為意,自然也不會特意出言提醒。
他是在後殿與蔣婓遇上的。
淨空大師來了寒隱寺,神策軍早已收到密報,還有幾位同僚奉命在此護衛,雖然不會現身阻攔香客,但也會暗中警惕小心,若不是先前顧諶帶著侍衛來了,他們是絕不會鬆懈,齊齊現身與蕭程打招呼的。
剛寒暄了兩句,便看到蔣婓從外頭進來,另幾人隱去身形,由蕭程將人引開。
此時二人正往大殿的方向回去。
見蔣婓好似疼的厲害,唇色發白,額頭有隱隱冷汗沁出,他只道:“還請蔣姑娘稍候片刻,蕭某去尋姑娘丫鬟過來。”
“蕭大人……”
蔣婓咬著唇,楚楚可憐,“不用麻煩了,應是不礙事的。”
方才與方璇分開後,她便支使樂水去找個小師傅要水喝了,這會兒應該還在滿處找她。
她說著似乎想要站起來,但腳踝疼的鑽心,只覺得似乎腫了起來,腰身便扭了一下,頓時覺得頭暈眼花,往一旁歪倒了過去。
一手胡亂抓了抓,碰到個冰涼涼的東西,緩了片刻痛意,蔣婓想要道謝,目光掃到蕭程仍站在她一步遠外,長臂伸直遞了把劍過來,擋在她身前。
她手上抓著的,正是劍鞘。
御前隨侍,殿前亦可佩劍,且佩劍都是由聖上親賜,從不離身。
蔣婓一時心緒複雜,不知是何滋味,只覺得腳踝似乎更疼了,便落了兩行清淚下來。
分明是看過她身子的……
她放開劍鞘,強忍著站直了,胡亂抹了把眼淚,心中屈辱難當,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顧不得半分儀態,“時辰不早了,哥哥他們許該等急了。”
蕭程點頭,“蔣姑娘還是慢些走為好。”
“知道!”蔣婓丟下一句,步子卻更快。
待到了前殿,臉色已是煞白一片,額上細細密密的冷汗涔涔落下,瞧的文曦心中一驚,連忙快步上前把人扶著,“表姑娘怎麼了?”
蔣婓疼地說不出話來,只看了一眼腳踝。
文曦是慣來習武的,蹲下身子將她裙角撩起,褪了羅襪看,只見左腳腳踝處已經腫的和個饅頭一樣大,確實扭的狠了。
她掏出化瘀的藥膏,用小指挑了,說一句“表姑娘,得罪了,您且忍上一忍”便抹上去。
初時一片清涼,疼痛緩解了不少,俄而一股火辣辣的感覺蔓延開來,似是有火在燒,灼的發燙。
“疼……”她弱弱說了一句,便咬著牙不吭聲了,任由文曦替她揉按傷處,漸漸覺得好了些。
文曦暗道,這藥膏是他們在王府時受傷都要擦的,藥效雖快卻實有些難忍,便是幾年下來也還不能習慣,她卻能忍得住,別看這表姑娘柔柔弱弱,心性倒比一般人要強。
蕭程目光落在擦藥的文曦身上,隱約覺得何處不大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卻又不好總盯著姑娘家的腳踝,很快便撇開了。
過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文曦站起身,半扶著蔣婓,“還好沒傷到筋骨,奴婢先扶表姑娘去歇息吧,只怕今日是不能走動了,奴婢讓人抬頂轎子上來。”
“有勞你了。”蔣婓感激道,“你是叫文夏吧?以前倒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