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喜兒答應過,往外面去找孫二海。不大會功夫,回楚懷賢的話:“他家裡人過兩天才回來。”停上兩天,進喜兒帶了孫二海過來。
來的孫二海很不安,小初得了意,恐怕要報仇。來到楚公子坐著不豫,孫二海看過心裡只是害怕。
“你給我送的人,她要回家去。”楚懷賢不是立身謹慎的正人君子,也不打算縱容他認為不識相的下人。
“公子請明白告訴我。”
“就是那個林小初,她停幾天要回家去。”
孫二海裝著吃驚,偷偷看楚懷賢好幾眼,才把他的心思弄明白。楚公子滿是不悅,而且他當初喜歡林小初,孫二海大膽拿個主意。
“這丫頭原先看著好,不想她這樣狡獪。這就銀子,還是她打著公子名義,說要到公子身邊。以後公子待得好,這銀子半年一年就能還清。說起來小人看著公子,才借這許多銀子給她。不然她一天只得數百錢,小人哪敢借她上百兩。”
先告上林小初一狀,楚懷賢聽過冷淡:“說起來是我不好?”
“能攀上公子的門,她要出來受苦,這樣人不識好歹,不過公子房裡人,出來要亂說什麼就不好。”
“是啊,總算會侍候了,又要走。”
繞過一圈的孫二海拿定楚懷賢主意後,滿口應承下來:“小人送來的,小人出門。就是她出來呆上兩天,最後也要轉回來。”
楚懷賢輕描淡寫:“啊,外面當然不如這裡好。”
過得十幾天,林小初休養有一個多月。天藍藍水清清,她來和楚公子辭行。楚懷賢很親切,賞她二兩銀子。首飾無多,只有幾分重的兩根金簪子和兩個玉戒指是後賞的,再就是幾件衣服,都讓小初拿走。
還有一句話:“念在你服侍一場,以後有事,只管來找我。”林小初這就快快樂樂地出門去。路上喜歡的不行,和五嬸道謝過,就去生地姐姐家。
第二天一早,小意起來小初也起來,一個多月手臂只長合,按醫生說法還要休息。生地姐姐在院牆上開了幾扇門板,擺著蒸籠賣炊餅,小初掃過地,在這裡幫忙。
“多少錢一個?”外面來一個大漢,對著肥白的炊餅問道。林小初展開笑臉兒:“一文錢一個。”
大漢丟下一文錢,手上拿著一個咬上兩口,“呸”地一聲吐在地上,罵道:“竟然是酸的,你們這是發黴的面吧。”
“面是當年新麥,”驟然遇到這樣事,林小初和林小意睜大眼睛異口同聲。半個炊餅劈成打來,小初一驚閃過來,正打在小意身上,打得小意哭起來:“你怎麼打人,俺這面是好面。”
生地姐姐出來,門前吵鬧一片,大漢嗓門兒高,正在痛罵:“黑店,髒店,還我一文錢就行了,快賠大爺錢來。”
“大姐姐,他來鬧事,我說還他錢,他一定要賠償。”小初委屈說過,大漢撲過來擂得木頭櫃臺震天響:“誰這麼閒,和你這臭丫頭鬧事,你長得象賽天仙,還是比窯子裡頭牌生得好。”
這分明就是鬧事的了,任誰也能聽出來。小初氣得睫掛淚珠,生地姐姐讓這姐妹進屋去,自己和大漢說話。來到剛一天遇到這晦氣事,轉身的小初還可以聽到身後大漢大罵:“好不好,砸了你家店。”
後面跟的林小意扯扯小初衣襟:“人堆裡那個壞人在。”鋪子門開著,院門是關著,姐妹二人隔著門縫看去,小初憤怒了,孫二海在那裡樂。是他!
門上足吵了半天才平息,生地姐姐重過來安慰小初:“做營生,能遇到這樣人。”小初只憂愁,沒精打采道:“只怕真是來鬧事的。”
“沒事兒,你姐夫是土生土長在這裡,也認識幾個人,等他挑擔子回來,讓他去問問。”生地姐姐剛說過。院門上有人拍門:“大姐,我回來了,家裡出了什麼事,鄰居們到街上尋我告訴我。”
生地姐姐開了門,生地姐夫回來放下擔子,掏出菸袋吸完一袋煙,就往外走:“街上管閒漢的張老廣和我相識,平時賣的錢多,也請他不少,我去問問。”
街上尋到張老廣,身邊卻有人。是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張老廣說:“這是孫二爺。”生地姐夫急得不行,這就說出來。孫二海心中暗笑,清清嗓子開口道:“你們家那姑娘我認識,應該不是這裡人吧?”
“原住幾十裡外楚家田莊上,姐妹兩人無親無眷,就收留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