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任姑姑的話,想象那深夜中,沉重黑車中的滴滴血跡,禁不住腦中狂‘亂’,開始揣測姐姐最後的光景——
鳩毒?刃殺?白綾?!……
這些手段,都不可能有那麼多的血!!
姐姐!!
她壓抑不住‘胸’中狂怒,眼中血絲越發紅‘豔’,纖纖‘玉’指深深陷入桌面,幾‘欲’折斷。
“小姐!”
“……”
“我沒事。”
半晌,她才低低答道。
她緩緩抬頭,眼中已是平靜無‘波’,襯著上一瞬地瘋狂,越發顯得詭譎。
“皇后娘娘,我要怎麼報答你的深情厚意呢?”
她清宛一笑,眉宇間一片冰雪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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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宮中,此時正是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是躡足而行,生怕觸了主子不快,惹來殺身之禍。
正殿之中,處於旋渦中心的皇后,卻不似眾人想象中的悲悽,她手捧了一封奏摺,正在細細閱讀。
她的妝容與平日一般高華無瑕,只有極為細心的人,才能看到那鳳眸下地一抹淡影。
她,亦是一夜未眠。
“朝中眾人對革新之事,已少有非議。”
她滿意地頷首,‘唇’邊卻是一抹冷笑,“這些人慣於在暗中串聯,要小心他們暗裡使絆子,‘弄’出個‘流民圖’,‘飛蝗圖’一類的,朝廷立刻便是聲名狼藉了。”
所謂‘流民圖’,‘飛蝗圖’,乃是當年王安石變法革新時,一些守舊大臣糾結地方豪紳,作出地詆譭圖卷,暗誹新法造成民不聊生之景。
下首的方越唯唯稱是,欠身道:“娘娘放心,前車之鑑,下官定會小心從事。”
“你小心從事,可你那個兒子,可不那麼小心呢!”
皇后冷笑著,將言官***的奏章擲下,雪白的紙柬落了一地——
“天可憐見,你是我親哥哥,卻盡給我添這些麻煩,莫非真以為我有三頭六臂?!”
皇后卻再沒有諷刺怒罵,彷彿無限疲憊地嘆道。
方越見她如此情狀,眼圈也是微紅,跪下謝罪道:“是下官教子無方,這便回家好好教訓這小畜生!”
“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皇后卻對他的慷慨‘激’昂不抱希望,正說話間,卻聽‘門’外有人輕釦,皇后柳眉微挑,輕道了聲:“越發沒規矩了。”便揚聲命人進來。
琳兒輕踮起腳跟,小心地行到她身邊,低語了幾句,皇后面上神情不變,眼中卻越發出強烈地光芒,‘唇’邊那抹冷笑越發加深——“這位徐婕妤,手腳倒是很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