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林城一家客棧中,徐寒在烏鴉那沙啞的嘶鳴中醒了過來。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從那張沾滿酒漬的床上坐起了身子。
清晨的陽光透過房間的窗縫照射進來,徐寒眯著眼睛看著立在窗臺上的那隻黑鴉。
他的眉頭皺了皺。
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又到頭了。
他無精打采的走到了窗臺前,從那烏鴉的腳踝處取出一張信紙,展開。
“五月五日,充州,景升城。”
末了,那信紙的下方,還有一枚紅印,上書修羅二字。
寥寥九字,並無贅言。但卻讓徐寒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那枚紅色的印記,是修羅令,此令一出,修羅齊聚,乃是森羅殿僅次於判官筆的信物。
距離蠱林之事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年,徐寒經歷了暗室的陰森,蠱林的殺戮,更在那修羅場中品嚐到了足夠的黑暗與恐怖。
他活著走了出來。
作為一位修羅,只聽命於森羅殿的修羅。
而越是待得久,知道得越多,對於森羅殿的敬畏便也日復一日的加重。
他太龐大了。
幾乎整個大周朝,你能叫出名字的地方,便有他的勢力存在,他就像是一個地下王國,隱藏在陰影,你尋不到他的蹤跡,但他卻真實存在。
景升城是充州的郡城,放眼整個大周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大城。
而森羅殿在景升城的勢力光是徐寒所知便有十殿閻羅中宋帝王手下的判官與黑白無常二使,手下的修羅更是不計其數,這樣一個盤恆著無數森羅殿大能的景升城,居然會發出召集充州治下所有修羅的詔令,那麼很顯然,景升城中必然有大事發生。
徐寒將那信紙放於眼前沉默良久,而後將之收到了自己的懷中,隨即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還有一年,就不能讓我輕鬆點嗎?”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但還是在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之後邁步走出客棧。
......
景升城下起了小雨。
入秋的大周總是這般,秋雨綿綿,下得人好不心煩。
秦可卿透過紗窗看著屋外的細雨,以及那些在雨中奔走的行人,目光有些遊離,似乎是陷入了某種難以自以的回憶。
四年前,她被自己的母親賣給了一個老頭,那時的她誠惶誠恐,不理解自己的母親,更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恐懼。
不過幸運的是,那個老人告訴她,他是玲瓏閣的一位懸壺使。那時的秦可卿早已被這忽然的處境而嚇得腦袋發懵,更是無法理解所謂的玲瓏閣究竟是什麼地方?懸壺使又是一個什麼官職?
她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老人帶上了玲瓏閣,懸河峰,做了這大周第一宗門的弟子。
秦可卿很懂事,在明白了老人對於自己沒有惡意之時,便安下心來。在玲瓏閣她不愁吃喝,雖然算不得多麼得寵,但也未有任何人會無故招惹她。秦可卿開始努力的修行,不過懸河峰的弟子與大寰、重矩二峰的弟子不一樣的是,雖然也會修煉拳腳,但都是次要,最主要的還是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