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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透稀薄的雲層,像無數把利劍般直射而下,刺得人睜不開眼。
六月末的空氣似乎都能點燃,熱浪一波接著一波地翻滾,扭曲著視線……
方子業剛醒,看到遠處來的人混凝土出肉一截黑紅交織,上方則是黑漆漆一片。
他起得晚,跑得慢,起身時還有一種眩暈感,所以視線一下子變得更加模糊,腳步也開始趔趄。
方子業不過是凡人之軀,坐地崴久了,也會有起身眩暈綜合徵……
方子業扎馬步接近了十幾秒鐘,才緩過神來,而後甩了甩頭開始往前小跑。
相距了接近一分鐘過去,病人已經被放置在了固定架上,吳軒奇與聶明賢二人與消防員一起在評估患者腹部鑲嵌的混凝土形狀。
“這應該是空落而下,人是躺在地上的,落地方位比較尖銳。”消防員大概比劃了一下,也不敢輕易拿出。
“生命體徵!~”方子業一邊撕開手套。
之前沒病人時,方子業是不可能戴著手套睡覺的,那玩意兒一直戴在手裡可以把手蒸熟……
“血壓100!血氧89%!~”
“患者目前還有輕微的意識。”接近一分鐘過去,各種指標都測量過,而且還有專業的醫生也評估了患者的情況。
有輕微的意識,就證明還沒有完全昏迷。
這時候不能亂搞,否則疼痛刺激會讓患者的血壓暴起,加快失血。
轉運處的隊伍已經移動靠近,也有ICU和麻醉科的醫生過來了。
“如果你們要現場把東西拿出來的話,我們可以負責麻醉和監護!~”兩個綠衣服建議。
轉運處被騰空前挪,手術車空了一臺,各種資源都相對豐沛起來。
此刻人手眾多,除了沒有無菌的手術室,其他東西都有。
手術車肯定轉運不進來。
“農哥,這邊又有一個!~”老天的玩笑是不講道理的。
眾人都還沒開始動手,樓上就有另外的消防員再次傳來大喊聲。
方子業等人沒動,但是就近的幾個消防已經快步地朝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人取了出來,生死不論,也不是他們的任務,他們就是現場搜救。
“怎麼搞?”吳軒奇轉頭繞了混凝土一大圈後,問方子業的意見。
“麻,開!~”
“我草…”方子業扯右手手套的時候,才發現右手上的紗布格外礙事兒!
雖然努力地將橡膠手套塞了進去,但緊箍感讓傷口有點發疼。
“你行不?”吳軒奇聽到了方子業的聲音。
而後看到其他人轉頭看向方子業:“方組長手受了傷。”
“那出去休息啊!~”4組轉運組的組長徐光輝很通人情地建議。
“他走了,這個人就得這麼送去手術室!~”吳軒奇沒廢話。
不是他不敢直接在現場把混凝土從腹部拔出,是風險太大,吳軒奇沒有方子業這麼大的底氣兜底。
徐光輝等人聞言立刻轉頭看了看方子業,也是快速地意識到了4組這邊來的大佬恐怕就是這位方子業。
“方組長,怎麼搞?”方子業帶傷了,徐光輝也不好決定方子業繼續留下。
方子業看了幾眼,用手探了探患者的腹部。
可肉眼根本發現不了混凝土進去了多深,而且腹內有混凝土壓迫,改變了原有的解剖學結構,即便是有一些搏動,方子業也沒辦法感受到。
再加上,腹部外傷一段時間後,區域性的水腫使得腹部的肌肉堅硬如石,沒辦法精細查體!
“吳軒奇,這個東西應該是卡住了,你先負責擴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