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奶奶仍是一臉波瀾不驚的笑,“我雖然不認識你爹爹,但是能做到戶部尚書,想來也曾是了不起的人物,對於你家發生的事我也深感震撼。”
“那您是否知道兇手是誰呢?”沈悅兮問。
皇姑奶奶的笑容冷了冷,而後語重心長道:“你既已嫁給七王爺,就安心做七王妃吧,世事糾葛到最後都有天道輪迴,自會幫你做你想做的。”
“那您是知道兇手是誰了?”沈悅兮聽出話外玄機,又問。
皇姑奶奶笑了笑,搖了搖頭。
沈悅兮卻是不信的,“您是有難言之隱?”
“我活到這把年紀,凡事都看的淡了,有些事不當說便不說,你安心回南夏,與七王爺好生過日子,生兒育女和美一生,便是對你家人最好的交代。”皇姑奶奶柔聲說道。
皇姑奶奶很明顯的在迴避這個問題,沈悅兮便也不再強人所難,不再追問。
而後,皇姑奶奶與趙正又聊了些皇家往事。
沈悅兮在一旁呆呆坐著,兀自想著自己的事。
“皇姑奶奶,您知道我兄長沈奕的下落嗎?”既然皇姑奶奶知道那麼多的內情,那麼應該也會知道自己兄長的下落吧,急切的沈悅兮也顧不得禮儀,打斷他們的談話,問道。
“當日,沈奕的確曾在這裡養過傷,傷好之後便去了南夏,說是要去尋你。”皇姑奶奶回道。
聽了這話,沈悅兮這才開心了起來,不管如何,這是她第一次確切地聽到兄長還活著的訊息。
可是很快她便憂愁起來,南夏那麼大,她要如何找到兄長呢?
看到沈悅兮面露愁容,皇姑奶奶柔聲安慰道:“沈奕不是個糊塗人,他定會去京城找七王爺的,你們早晚會得見。”
這話讓沈悅兮的心稍稍寬慰了些。
“所以你還是早些回京城去,與沈家一案比起來,能見到沈奕更重要,對嗎?”皇姑奶奶問沈悅兮。
沈悅兮不再說話,沉默地思索。
“此事等我跟悅兮商量一下,不急於一時。”見沈悅兮沉默,趙正急忙解圍道。
皇姑奶奶瞭然地點了點頭。
二人又稍坐了會兒,便離開了。
人生際遇如夢,沈悅兮是越來越能體會這句話了。
“你怎麼打算?”出了前院,趙正輕聲問沈悅兮。
沈悅兮看了看趙正,不知該如何回答。來到邊疆,她似乎什麼事都沒做成,沈家一案的真相沒有查出來,倒是與忽拙情斷將軍府。
“容我再想想吧。”最後,沈悅兮茫然地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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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裡,已經兩天了,忽拙都未曾回去。
北胡王有些無奈,卻也沒法子,從北胡王的角度來看,忽拙能這麼容易就放沈悅兮走已經出乎他預料了,所以他悲傷些日子也情有可原。
“忽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私底下,北胡王問王后,頗有些不解。
“自然是因為喜歡因為愛啊。”王后嘆了口氣,“從前只以為忽拙將軍只懂帶兵打仗,是個粗人,卻不料竟是如此情深意重。”
王后是讚歎的。一生深愛只一人,她雖不曾有,也算得見了。
想到不久之後,南夏的十三公主就成為北胡王的妃子,王后的心裡有些惆悵,像從前北胡王的納的每一個妃子那樣。
娜仁這幾日也安靜了許多,得知忽拙已經兩日未曾回將軍府,她便常常發著呆,終於在一個午後沒能忍住,騎馬往軍營去了。
她想去勸勸忽拙,不必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消沉,他一個堂堂的驍勇大將軍,這般沉迷,讓部下如何看他?她一直敬仰他,就是因為他頂天立地,她不允許他變成為情所困的可笑的人。
軍營大門守衛的兵衛攔住娜仁,未有忽拙允許,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入軍營。
娜仁費了半天口舌都無用,最後好說歹說,兵衛答應進去稟報忽拙,至於見與不見,便看忽拙的意思了。
忽拙這幾日情緒甚為低迷,送走沈悅兮的那晚是他有生以來喝的最醉的一次,宿醉之後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世間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失去了意義。
他不願意回將軍府應酬北胡王,他誰都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