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小閣老了?”
“這不在計劃之中啊!”
朝廷最近的辦事效率很高,最新的封賞旨意,當天就被送到昌平,握在嚴紹庭的手上。
而他卻是滿臉詫異。
全然沒有想到,朱載坖竟然會不按計劃的,給自己額外弄出了個內閣行走參知的職事。
徐渭接過旨意,然後比對著自己手上京中送來最新訊息。
最後他笑著點頭道:“胡部堂以武英殿大學士、高儀以文淵閣大學士入閣,嚴侍郎升刑部尚書加太子少保。賓客升翰林學士、詹事府詹事兼國子監祭酒,任兵部右侍郎協理京營戎政,行走參知內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官職不變,訊息沒有錯漏。”
說完後。
徐渭也難得面露好笑:“所以說,往後朝中官員稱呼賓客一聲小閣老,也是沒錯的。”
這話說完,就算是徐渭,也終於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只有嚴紹庭滿臉黑線。
朱載坖這位新帝的想法,他大概能猜出一二。
“無非就是用我嚴家制衡朝堂的心思罷了。”
嚴紹庭黑著臉,漫不經心的隨口說著。
徐渭點頭附和:“嚴家現如今是世襲罔替的昌平伯,按理說不該在朝為文官之列。但先帝賜爵之時,太師、尚書還有賓客您,甚至是二爺和小少爺,也都已有了官身,如此便又能繼續在朝為官。只不過等小少爺往後長大,再有子嗣,怕是就不能不守規矩了。但也正因如此,不論是先帝還是新君,都存著用昌平伯府制衡朝臣的心思。”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嚴紹庭對此也表示贊同。
因為嚴家現在有了一個世襲罔替的昌平伯爵位,等嚴無憂之後的嚴家子孫,就必然不能再為文官之列,這是規矩。他們現在這些人還能因為在嚴家獲得爵位前,就有了官身,不受規矩限制,可以後的嚴家子孫卻只能遵守規矩。
如此一來。
這就讓嚴家從根子上無法代代在朝把持權柄,而皇室又能放心從容的去用嚴家制衡朝堂百官。
嚴紹庭不得不笑著搖頭:“先帝當初真的走了一步很好的棋。”
即便是這個時候,嚴紹庭也必須從心底佩服老道長。
權謀之術,在老道長手上真的就是被運用到了極致。
徐渭在旁笑著說:“只是不論如何,賓客往後恐怕都少不了要被人稱作小閣老,您也得背上這個名頭的事實了。”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嚴紹庭卻知道徐渭說的很對。
就算他想阻止,也改變不了自己成為新一代大明小閣老的事實。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
嚴紹庭轉口道:“眼下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咱們這位新君要我去和顧侯一同整飭京營,這裡面牽扯諸多,怕是到時候有的頭疼了。”
見新晉大明小閣老開始說起正事。
徐渭也立馬收起臉上的調侃之色,轉而點頭開口:“整飭京營,無非是兩樁事,清退負傷老卒,停罷無功勳將。這麼多年,京營久在京師,營中兵丁缺額本就巨大,加之營中還有一批經年老卒,早已不能擔當征戰之事,這些人都得要清退出去。”
其實這也是大明當下所行軍制的問題所帶來的影響。
京營歷來都是從各地衛所精選將士充任,這些人又都是衛所軍戶出身。一開始精選的時候,那些將士或許正是當打的精壯之齡,可這麼多年下來也都上了年歲。
朝廷也不可能指望一群四五十歲的老兵,能去和二三十歲的精壯兵馬比。
嚴紹庭沉下眉頭:“清退老卒好辦,無非就是將他們革出京營,安置到地方上的屯田衛所即可。整飭京營,難得還是文長所說的停罷無功勳將,這事一旦做了,就是得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