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泉溪突然很是茫然,蹲在孫婉言的身前,伸出手去摸了她的呼吸、她的脈搏、她的心臟,明明還帶著些許溫熱,卻沒了任何的氣息。
她溫柔的靠著自己的孩子,手指還輕輕搭在孩子的被角上,面上帶著溫柔的放鬆的笑容,閉著眼睛彷彿只是單純的睡著了。
比起那些親眼所見的血腥的死亡,江泉溪竟然很難相信孫婉言已經死了的事實,沒有大出血,也沒有發生其他的意外,除了時間稍微長了一些,就是一場無波無瀾的分娩過程啊。
為什麼會死?
江泉溪蹲在那裡思考了有一兩個小時,卻始終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有些生命會如此脆弱,離開的讓人猝不及防。
“哇哇!”性別為女的小嬰兒閉著眼睛亂動起來,把江泉溪從出神中吵醒。
江泉溪看著這個孩子,清醒過來,黯然的看了看孫婉言的屍體,彷彿有些傷心,但又感覺不到了什麼情緒,這就是死亡啊……她想。
伸手將孩子抱了起來,輕輕搖晃,把孩子帶到一旁,泡了些奶粉,耐心的涼了溫度之後才餵給孩子。
似乎,突然間,這個孩子反倒成了她的責任。
江泉溪覺得自己難以承受這份責任,卻也無法輕易放棄眼前這個活生生的生命。
嘆了口氣,江泉溪低聲:“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餵過了奶粉後,把孩子哄睡放到次臥的床上,蓋好被子,江泉溪轉身出了房間,去處理孫婉言的屍體,在一處空地上,擺放了一些木質傢俱拆出來的易燃物,點燃了一把火,燒了整整一夜,最終只收攏了小小的一盒。
早起收拾好東西后,江泉溪也準備再次出門了,大黃的身體比江泉溪還要頑強,受了那麼重的傷,躺了一天就能活蹦亂跳的爬了起來,當然,大部分的傷都沒有好,只不過不影響行動了。
這讓江泉溪有些擔心,變異貓如果也有這麼快的恢復能力,那麼等到過些時候,變異貓的身體都恢復了,到時候被反過來追殺的就是她和大黃了。
於是打算帶著大黃去追殺一波,趁著變異貓重傷,以大黃的嗅覺能力,追蹤一路流血的變異貓沒什麼困難,而且最近天氣炎熱,風不大也沒有下雨,那些氣味肯定都還在。
然而看著剛出生一天的嬰兒,江泉溪又犯了難,不帶著她吧,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就得喂一次奶,家裡只有小鹿留守,小鹿不吃了她就不錯了,餵奶更是強仙人掌所難。
但是如果出門還要帶著她一起,不說餵奶有多麻煩,就她才出生一天,身體能不能經得起跟著江泉溪折騰,而且江泉溪如果和變異貓對上了,她又能放在哪裡?總不能學趙雲懷抱阿斗殺個七進七出吧,扔在車裡被喪屍抓到了怎麼辦呢。
頭疼。
可是也不能放任變異貓不管,她是依靠小鹿把變異貓困在了海陽小區,又和大黃一起牽扯住了變異貓,礙於海陽小區裡面的狹窄,不方便變異貓那個體型的活動,才能獲得這種優勢,等變異貓恢復了,找個空曠點的位置再來一場,她可能就是被追殺的那個了。
想了半天,江泉溪還是決定帶上這個孩子,變異貓是絕對不能輕易放過的,但是孩子也不能留下,起碼帶著,還能保證這個孩子不被餓死,留下可就沒人照顧她了。
然後,江泉溪不免又想起來,這個孩子的名字問題,她的媽媽是孫婉言,爸爸不知道叫什麼,家庭關係也無從揣測,更不知道原本的打算。
想了想,江泉溪替這個孩子起名為“樂樂”,簡單上口,沒什麼大的意義,人生一世快樂就好,以後找個人家收養,還可以把樂樂當個小名,再取個大名。
江泉溪目前單身,而且很年輕,不太可能會一直收養樂樂,最可能的就是等整個世界都穩定下來了,找一戶人家收養這個孩子,也可能過兩天就能遇見一家好心的,願意照顧這個孩子。
先燒了壺熱水,裝在不鏽鋼的熱水壺裡,留著路上用來泡奶粉,這個熱水壺是江泉溪自家的物品,江泉溪爸爸買的,說起來還有些故事。
沉迷於網購的中年男人,看見不鏽鋼的熱水壺,誤以為是比礦泉水瓶大一圈的保溫瓶,結果快遞到了之後,是個半米來高的大熱水壺……
偏偏江泉溪爸爸還在嘴硬:“這保溫瓶看起來和熱水壺還挺像的。”
江泉溪:那就是熱水壺!
後面因為不鏽鋼熱水壺質量太結實,所以被江泉溪拿走帶著用了好幾年。
想到了父母,江泉溪一時有些低沉,但是事情一樣要做,打起了精神,把汽車後座用被子填充成柔軟的小床,中間有個明顯的凹陷,是用來放置樂樂的,以免車子撞到什麼地方磕碰到。
副駕駛是大黃的位置,但是因為要靠大黃來帶路,所以大黃只能在車外面,保持和車速差不多的速度,引導著江泉溪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