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靈魂。
因強光不得不隱藏身影的我,在別開視線的最後一刻,如是想到。
千般念頭,萬般言語都化作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但,強光散盡時,我轉過的頭生生停在了那,嘴張的從未有過的大,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什麼情況?!以血肉魂魄為引封印魔神,竟還有一絲魂魄留於世間??上古封印是太久沒啟了,老化了不成?可這上古的東西不是越老越強大嗎?
我呆立良久,才想著移到魂魄下,不遠處一位法力看起來很高的男神仙正抱著那女子慢慢散去的屍身一聲聲喊著望淵,聲音之悽苦,令我不禁側目,他周身靈力翻湧,似是悲痛欲絕,他身旁的晝神淡然而立,眉毛絲毫未因這眼前的一切擰起。
我偷偷望著他,不禁感慨那些散仙所傳“自九萬年前那件事發生後,晝神就丟了魂,成了俱沒有七情六慾的空殼子”竟是真的。
我感慨似的搖了搖頭,不在看他,專心望著那一絲魂魄,可當我轉頭收斂氣息的那一剎那,我好像感覺他向我這兒瞥了一眼,嚇得我一動不動,但不過良久,見他像是並未發現,便小心的動了動,他依舊是靜靜的站著,沒反應?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醒來不過千年的時候,曾因太調皮被一個散仙發現過,丟了大半條命才逃出來,自那次以後,我便小心翼翼,睡覺也不敢睡熟了。
我默默追憶著曾經,忽而發現眼前的這絲魂魄竟有一絲散去的痕跡,我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想著她先前所說的話,不禁有些動搖,我緊握了一下雙手,終是定了下來,。
我收斂表情,手在胸前不斷變換著,結著法印,嘴裡也念念有詞。
我是在以我畢生修為,為她重鑄靈魂,再助她投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若不是她先前那般令人折服的表現,我是斷然不會為一個見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如此的。
法印很快就結好了,我將手向前一推,只有我能看見的金光靜靜閃耀著,我將手放下,頓覺胸悶,不禁退後一步,嘴角流出一抹鮮血。
已是成了,方才我探查過,人間京城內的葉氏人家主母懷了個沒有魂魄的死胎,我略施靈術,將望淵的魂魄塞了進去,想了想,又將自己便作了一鈴鐺,施了施法,確保陽光不回投進鈴鐺外殼傷到我,而我又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聽到外面的聲音。
以前也想過如此,可未得到好的人選。
這一系列的術法下來,讓我委實累的不輕,我用我僅存的靈力,將我置於望淵、亦或是望淵靈魂現在的肉體的手上,閉上眼的最後一刻,還不禁驕傲了一番,既解決了望淵的問題,又能讓自己得到休息,還能在醒後光明正大的存於世間,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
可我卻不知,我這一決定,改變了多少仙、魔、人的命運,首先便是望淵,她,原本是必死的命。
而我,也是在日後才曉得,自己的決定,又給自己帶來多少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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