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李昂看到了高長恭,這個曾經如花一般的男子蒼白得可怕。見李昂用一種戒備的目光看著自己,高長恭皺起了眉頭,“曹少欽是你殺的?”
“是太子動的手,我只是把他帶到太子面前。”李昂看著發問的高長恭,看向了他身後,“你還活著。”
“我的命比較大。”高長恭答道,接著他走向李昂,可是卻被李昂喊住了。“曹少欽死的時候跟我們說,你已經被他收買,讓我們小心你。”
“你相信他的話。”高長恭看著沉默的李昂,聲音裡不帶任何感情,只是他心裡卻被刺痛了。
“那天你一個人留在秘道里阻攔曹少欽,沒人知道你和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李昂的聲音平靜,“要我相信你的話,我需要證據,你用什麼來證明自己。”
‘哧!’高長恭拉下了自己的衣服,胸口處裂開的傷口滲著血,在慘白的月光下觸目驚心。“這就是我的證據,曹少欽刺了我一劍,若不是我的心和常人不同長在右面,我早就是個死人。”
看著高長恭蒼白卻憤怒的臉,李昂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冷酷,“我怎麼知道曹少欽是不是也知道你的這個秘密,你們只是做一場苦肉戲給我們看。”
“你到底要怎麼才相信我?”高長恭幾乎是咬著牙道,他沒想到李昂一旦冷酷起來,居然這樣可惡。
“把你知道的東西全告訴我。我自會分辨。”看著高長恭,李昂神色不變地道。現在地他寧可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他的劍指向了高長恭。
高長恭看著李昂指向自己地劍鋒,知道自己若是不能讓他相信的話,他會成為一個死人,哪怕他是被冤枉的。
聽著高長恭在米國王宮的經歷。李昂的眉皺緊了,等高長恭說完以後,他開口問道,“你是說曹少欽要你讓我們相信幕後的主使是太尉,而實際上他是無辜地。”
“曹少欽告訴我的就是這樣。”高長恭看著李昂將信將疑的眼神,咬緊了牙齒,他是個驕傲的人,從小到大,他從沒有被人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著。
“曹少欽為什麼會相信你,把那些事情告訴你?”李昂繼續在提問。彷彿面前的高長恭是個來臥底的犯人。
“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部下,知道嗎?為了讓他相信。我殺了他們。”高長恭嘶吼了起來,那被他親手殺死的兩名部下,是他這輩子也忘不了的噩夢。
“你是怎麼逃出來地?”可惜李昂並沒有放過高長恭,繼續冷酷地問道,握劍的手很穩,只要高長恭地答覆讓他覺得不可相信。他就會殺了他,哪怕殺錯也無所謂。
“那天他追蹤你們,一直沒回來,他的手下帶了我去找他,結果我們看到了他的屍體,我趁他們不防備,搶了一個人的刀,殺光了他們。”高長恭怒視著李昂,說著自己的經歷,“我本想直接回長安。後來在幾個買馬的地方,知道了你們地訊息。”
“李卿。把劍放下,孤相信他。”就在李昂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曹安民的聲音在他身後遠處響起。
“殿下。”看著身後走來的曹安民,李昂雖然放下了劍,可還是戒備著高長恭,儘管面前的高長恭身上的傷不是作假,可是他還是不放心。
“李卿,告訴孤,若是孤沒來的話,你會怎麼對付高卿家。”回到營地,坐在火堆旁之後,曹安民看向了李昂,他的聲音威嚴,帶著一絲壓迫。
“臣會殺了他。”李昂答道,他知道不管曹安民和他的私交再好,在這種問題上,他還是越坦白越好,畢竟曹安民將是成為皇帝的人,他和曹安民地關係還是要靠他去維護。
“很好。”看著李昂,曹安民眼裡閃過一抹讚賞,他最喜歡的就是李昂絕不會騙他這一點,“換了孤在你地位置,孤也會和你一樣,殺了高卿家。”曹安民靜靜地說著,看向了一旁的高長恭,“可是孤是太子,太子要有太子的胸襟,孤相信高卿家沒有背叛孤和父皇。”
“殿下。”高長恭伏下了身體,曹安民在他最需要信任的時候,給了他信任,這樣的恩情,不是他用語言就能表達心裡感受的,他只能在心中發誓以後絕對會效忠太子。
李昂一直在一旁看著,這段時間裡,曹安民變得越來越深沉,他相信曹安民以後絕對會是個好皇帝,但卻不會是一個可以為了朋友付出一切的人,不過他也從未那麼想過,他只求自保。
“太尉是孤的叔叔,雖然不經常見面,但是孤相信他絕不會叛變。”曹安民在高長恭起來以後,靜靜道,“曹少欽和他身後的逆賊,只是在玩‘虛虛實實’的把戲,孤絕不會上他們的當。”
李昂並沒有說話,在這個時代並不存在三國的故事,可是他以前所在的世界裡,三國演義裡曹操兵敗赤壁,諸葛亮來了一出‘實者實之,虛者虛之。’的把戲,大違兵法中的‘實者虛之,虛者實之。’,把曹操騙上了華容道,可惜最後關羽卻放過了曹操,功虧一簣。
曹少欽很有可能也玩了一出‘實者實之,虛者虛之。’的把戲,而最終目的就是為那位太尉洗掉嫌疑。儘管心中這樣想,可是李昂卻沒有說出來,畢竟曹安民已經在人前那樣說了,他此時說出不同的推測,是種愚行。
高長恭睡下了,這幾天他帶傷追尋李昂和曹安民,身子也早已到了極限。等到其餘人都睡下以後,曹安民找到了李昂,他剛才注意到了李昂的異樣,似乎有些什麼話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