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啊高長恭!出身世家高門,從小被稱為天才的你也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你不是總說自己是不敗的高長恭嗎?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最優秀的,可是為什麼。你會犯下如此愚蠢地錯誤?’高長恭嘴角自嘲地笑著,忽地他低下了頭。喃喃自語了起來,“你要記住,你只是個戰場的新兵,你過去地一切是靠著自己顯赫的家世獲得的,從今以後,你要明白。真正的強者是從戰場的血路中殺出來的。”
高長恭忽地站了起
向了對面地黑暗,大聲道,“我不會再犯錯誤了。”身走進了廊道中,他要去看那些還活著的部下,去看李昂和太子,他犯下的錯誤,必須向他們承認,無論他們是否會原諒。
“這才是高家的後人啊!”看著高長恭離去的身影。曹少欽自語著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李昂的房間裡,看著高長恭。李昂靜靜道,“那並不是你的錯,換了我在你的位置,我也會做出錯誤的判斷,以為可以挾持那個副將帶太子脫離險境。”
“我們是人,不是神。所以我們總會犯錯誤。”李昂看向高長恭,眼裡銳光閃動,“只是我們絕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謝謝你。”高長恭猶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這樣說了,接著他看向了李昂,“我想知道你對目前局勢地看法?”
“我們的敵人很強,比我們想象得更加強大。”想到黑暗中要了米雲地弩箭,李昂沉聲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太子的行蹤,而且他在米國早有人佈置。那個副將,絕不是短期可以收買的死士。”
提到那個副將。高長恭的表情凝滯了,他想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人,想到他死去時的那種表情,高長恭不由道,“他不止是死士,他倒下的時候,臉上地表情很怪,就像是大仇得報的那種感覺。”
“大秦經營河中一百五十年,暗中使用的手段很多都很殘酷。”李昂嘆息道,“有光必有影,河中六國未必如國內的人所想,都是一心想要歸附大秦的。”
“六國王室裡,必定有野心的人,若是大秦沒有削藩的意思,他們或許會一輩子安分守己,可是現在他們一定會藉著此事來實現自己的野心。”李昂靜靜道,和總長這些人打交道久了,他知道所謂的‘民意’只是野心者冠冕堂皇的藉口,老百姓總是被愚弄地一群人,古今皆然。
“所以他們必須要死!”高長恭靜靜道,“米國的事情我們必須以雷霆手段鎮壓,讓其餘五國不敢妄動,不然地話,若是為了削藩一事,他們勾連起來,河中戰役就難打了。”
“現在就看龍騎軍什麼時候到了?”李昂苦笑著道,現在局勢半點由不得他們,河中六國王室就算有心向大秦的人,可是面對自家宗廟的存續,他們的立場絕對會動搖。
“他們明天或者後天就會到。”高長恭答道,在進城之前,他已派人去聯絡了駐紮在米國的龍騎軍,想必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而且他相信曹少欽也一定會和宛州聯絡,只要宛州的大軍開進河中,六國就算造反,他們也不用怕。
“我現在擔心的是,米國會不會連夜派人去其餘五國,尋求聯盟,若是他們先下手為強,對我們在河中的駐軍下手,再和波斯勾結,我們就被動了。”李昂皺緊了眉頭,現在大秦在河中和波斯對峙的四萬軍隊的後勤便是河中諸侯提供的,他們想要暗算大秦實在是太簡單了。
聽到李昂的推測,高長恭也不由色變,若是河中六國真地那麼幹了,那麼一旦波斯人進攻,大秦的軍隊在後勤斷絕的情況下,就算再英勇善戰,也難逃敗亡之局。
“現在只有請太子出面,詔令他們立刻攻佔六國的王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復河中。”李昂沉聲道,這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直接調動邊軍。”高長恭不由被李昂的念頭嚇了一跳,沒有天子和軍堂的詔令,調動那麼多軍隊,即使是太子也未必能承擔得起萬一失敗的責任,畢竟河中六國是否會結為同盟是說不準的事情,這樣乾的話,說不定反而會讓他們造反。
就在另一邊,曹少欽聽著曹安民打算直接調動四萬和波斯對峙的安西軍攻佔河中六國的想法,依然是面無表情,聽完之後,他看著面前的曹安民問道,“殿下真地決定要這樣做嗎?”
“河中六國是大秦必須佔領之地,晚打不如早打,小打不如大打,若是等到以後才出問題,還不如現在就將六國的貴族世家全部誅滅。”曹安民的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冷酷意味,‘打下來的才是真的。’這句話他是從小聽著長大的,河中六國的利益團體註定會和大秦起衝突,既然這樣的話,還是趁他們沒有準備好的時候,一舉消滅比較好,只有將原有的利益團體徹底清除乾淨,大秦才能對河中施以有效的統治。
“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曹少欽忽地沉聲道,接著從懷中摸出了太子的印璽,“這是臣來時,陛下讓臣帶來的,陛下說了,太子在河中若是想做什麼事情的話,你替朕看著,若是你覺得合適,這將這個給他。”
接過太子印璽,曹安民看向了永遠是神情如一的曹少欽,有些意外地道,“你贊同孤的意思?”
“殿下,臣年輕的時候,曾隨陛下上過戰場,另外臣也是個脾氣不好的人,見不得有人冒犯大秦天威。”曹少欽死人一般蒼白的臉上有了笑意,“而且臣從來都不怕殺人,在臣眼中,這個天下,人多了,是非也就多,有時候死一些人是好事。”
聽著曹少欽最後的話,即使曹安民也有著冷酷殺伐的一面,可還是被驚到了,他面前這位東廠的督公的確就如皇帝所講,是個視人命如草菅的人,但也是個厲害的人物,只是不能用錯地方,看起來東廠的確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孤這就下詔書,還請曹大人立刻命人送往安西邊軍。”曹安民坐到了書桌前,不多時,便已寫下了詔書,蓋上了自己的太子印璽和曹少欽帶來的軍堂印信。最後看了一遍詔書之後,曹安民神情鄭重地交給了曹少欽,詔書發出之後,他就要承擔起他國之儲君的責任,他絕不可以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