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胡和馬賊開始了火併,黑暗中,雙方在大營裡混戰起來,整個大營陷在了火光和喊殺聲裡。赫連勃勃聽著那些廝殺地聲音,心裡是說不出的痛快,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久到他都已經不報希望,可是上天卻給了他機會。張賓,這個叛國者找上了他,讓他取代那個人,他終於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死吧,死得越多越好,聽著屬下的回報。赫連勃勃的臉越發猙獰,只是這份猙獰在他身旁的胡眼裡,卻成了對那些拼死抵抗的馬賊的憤恨。
黑暗中,是沖天而起的火柱和聲震四野的喊殺聲,李昂和冉閔在自己地大營眼,看著遠處的胡大營,眉頭皺了起來,沒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他們內部火併了。”李昂忽地自語道,他本就覺得胡和馬賊地聯合有些奇怪,而且從這幾天打得兩仗裡看得出來。胡和馬賊互相之間並不信任,可是引發他們如此劇烈火併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他百思不得其解。
“管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打得越熱鬧越好。”冉閔看著身旁皺緊眉頭的李昂,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得太多隻是自尋煩惱而已,還是回營睡覺,養足力氣。”
看著轉身而去的冉閔,李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轉身回營,不過他仍派出了斥候前去查探,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就在胡和馬賊捨生忘死的拼命搏殺時,遠方地夜色下,屠殺正在進行著,繞過胡大營的龍騎軍在傍晚對毫無防備的胡部落發動了進攻,只剩些老弱殘兵的胡部落根本無法抵擋龍騎軍發動的強猛突襲,不過半個時辰裡,馬軍和慕容恪便指揮著龍騎軍全殲了抵抗的三千老弱羯胡兵,接著他們派出了數十支斥候隊伍,在胡部落方圓數十里外遊弋,捕殺那些漏網之魚。
近五萬的老弱婦孺的胡被集中了起來,馬軍和慕容恪心情複雜,他們雖然反感屠殺這種行為,可是為了大秦,他們願意行這殺戮,為了大漠的長治久安,必要的犧牲是無法避免地。“為了大秦。”馬軍看向了慕容恪,沉聲道。
“為了大秦。”慕容恪回應著馬軍,接著他們看向了麾下靜立的龍騎兵,高聲道,“為了大秦,殺光這些叛逆者。大秦,高於一切!”
“大秦,高於一切!”龍騎兵們高呼了起來,他們心裡告訴自己,他們地屠殺是正義的,和三億大秦子民比起來,不要說五萬,便是五十萬,五百萬,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揮動手裡的刀,去殺死他們。
屠殺被徹底地執行,那些被俘虜的胡老弱婦孺沒有任何的抵抗,弱肉強食是他們信奉的生存鐵則,過去他們從幾百人的小部落到現在萬人以上的大部落,正是靠著這樣的殺戮壯大自己,只不過今天輪到他們而已。
一隊隊的胡人被龍騎兵踢倒跪在地上,接著便是雪亮的刀鋒斬落,隨著一顆顆的人頭滾落,乾燥的土地也溼潤起來,夜風裡瀰漫著血腥的味道。那些看著部族的親人被屠殺的胡老弱婦孺哭泣著唱起了他們的歌謠,歌聲悲哀,迴盪在天地間,說不出的淒涼。
龍騎兵聽著那歌聲,不由看向了馬軍和慕容恪,但他們看到的只是面色如鐵石般的雕像,沒有絲毫的不忍,他們始終冷冷地看著面前發生的事情。
我們的刀就是正義,龍騎軍計程車兵們想起了這句一百五十年前,周瑜元帥對羅馬人說出的名言。我們的刀就是正義,正義就是我們的刀。龍騎軍計程車兵們握刀的手再次堅定,他們的眼神也更加鋒利,這些出身軍武世家子弟計程車兵,從小就被灌輸著大國沙文主義,當他們度過屠殺開始時的心障後,對於他們來講,屠殺就是他們在行使大秦的正義。
這個世界上,強權就是正義,而強權,就是他們手中的刀鋒,只要他們手裡的刀鋒永遠鋒利,那麼大秦就永遠是正義的,因為他們手中的刀鋒就是強權,永遠的強權。
屠殺仍在進行,每個龍騎軍士兵堅信自己在行使正義,他們心裡沒有絲毫的不適,他們沒有強掠,沒有姦淫,他們只是在殺戮,殺戮這些叛逆的胡蠻。
今日不殺他們,日後他們強大,他們就會強掠大秦的子民,姦淫大秦的婦女,他們只是在消滅敵人,身為大秦的軍人,這就是他們的使命。
“當年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兵,儒生們說他殘暴,可是如果這四十萬趙兵不死,戰國的亂世就將持續,到時因為戰亂而死去的人只會更多,所以白起的做法是對的。”一直沉默的馬軍忽地自語道,他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身旁的慕容恪聽。
“個人的榮辱得失和國家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慕容恪想起了李昂跟他說過的話,“真正的軍人,是冷血的,在國家的戰場上,沒有正義與邪惡,只有勝利和失敗,勝利者贏得一切,包括正義,失敗者失去一切,成為邪惡。所以,正義永遠戰勝邪惡!”
“這是李大哥曾經跟我說的,我想我現在明白了。”慕容恪看著那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目光平靜,“只要我們是勝利者,誰敢說我們不是在行使正義,只有那些什麼都不懂的犬儒,才會認為這是邪惡,可是他們不懂,若是沒有這邪惡,他們所要面對的…”
聽著慕容恪的話,馬軍笑了起來,他也想到了民間那些總喜歡對軍隊評頭論足的犬儒,他們的確是一群什麼都不懂得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