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愣住了,那顆血淋淋的人頭不就是頭人嗎?他們來,可是身後地年輕胡士兵們用刀鋒壓下了他們。
“他已經被我殺了,你們決定是聽從我的號令,還是去陪他。”年輕的羯胡武士看著那些追隨父親的老人親信,嘴角帶著不屑。
最後跪著的人裡,大半選擇了歸附。只有一半不願臣服,看著那些不願臣服的人。年輕的胡武士看向了他們背後持刀計程車兵,點了點頭,忠心不事二主,他們也算是群好漢!給他們
一個痛快吧。”說完他看向了那群臣服的父親舊屬,冷笑著道,“對不起。你們還是要死,你們不死的話,我手下地人怎麼上位。”
“拖下去,別讓他們死得太痛快。”聽著那些舊屬的罵聲,年輕地羯胡武士揮了揮手,命人將他們帶了下去,他們要怪,也只該怪他們太蠢,奪權自立,豈可婦人之仁。留下後患。
“張先生,去我哪裡詳談吧。”把父親的頭顱交給身旁的親信。年輕的羯胡武士轉身看向張賓,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是卻叫張賓直如墜入冰窖,一股說不出的寒意上湧心頭。
“公子客氣了。”定了定心,張賓跟在年輕的胡武士身後,走向了遠處地大帳,心裡卻是對這些胡蠻**裸的兇殘腹誹著。
點著牛油蠟燭的大帳內,年輕的胡武士讓張賓坐下以後,揮退了自己的人,接著看向了面前的張賓。強自鎮定的張賓,看著年輕的篡權者投來的目光,稍稍猶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揮退
了跟隨左右的馬賊好手。
“說實話,我很想砍了張先生地腦袋,送去大秦的將軍那裡請降。”年輕地胡武士笑著道,卻是親自替張賓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眼睛裡透著幾分狼一樣的兇殘。
接過酒杯,張賓強笑道,“公子說笑了。”說著,他喝下了那被辛辣的劣酒。
“我的母親是匈奴人,說實話,我很討厭身上的胡血統。”年輕的羯胡武士自語道,並不是湛藍色的深褐眸子裡透著些懊惱,“說實話,我很想當個漢人,張先生著實讓我羨慕。”
“公子若是願意的話,日後自能入漢籍。”看著臉上不似作偽的年輕羯胡武士,張賓猜測著他心底裡真正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應答道。
“恐怕未必吧?”年輕的胡武士再次替兩人空掉的杯中滿上酒,嘲諷地笑道,“大秦的李將軍可不管咱們有多少人,是照打不誤,我想張先生的挾勢自重,以求招撫行不通。”
端起酒杯,張賓仰頭飲下,掩飾著心裡的慌亂,儘管鐵勒人給了石勒諸多的好處,可是他一直都主張不能真正得罪大秦,而是提出挾勢自重,以求招撫的謀劃,只要讓大秦知道他們手
上的實力不是可以輕動的,到時再上表請降,求個僕從軍的身份,繼續做大漠的一方土霸王,若是能立下些功勞,被大秦賜封,那就更好。
張賓放下酒杯,看向一直看著他的年輕胡武士,坦然道,“公子說得不錯,孟孫錯估了情勢,大秦立國向以威烈武霸稱雄世間,絕不會接受任何的要挾。”張賓的聲音苦澀,文人出身的
他還是忽略了大秦將軍的威烈,更重要的是他忘了大秦中央的儒家官員已被清洗,重掌權柄的法家官員對於請降的事情,一直都是不屑一顧,只有軍隊打下來的才是真的,法家官員從來便
是這樣的想法。
“張先生來助陣的人馬,看起來是打算在日後捅刀子,向大秦邀功吧!”年輕的胡武士飲下杯子的酒,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對面坐著的張賓。
張賓如坐針氈,他當初巧舌如簧,帶著大批財寶婦人,說動死掉的羯胡頭人,名義上說是讓他們幫忙拖住大秦的軍隊,其實就是打算讓胡和大秦的軍隊打起來,然後他們背後給胡下刀
子,藉以邀功請降。
“不敢有瞞公子,孟孫當初定計,確是這樣。”品著舌尖餘留的劣酒苦味,張賓的聲音也發苦,他覺得他徹底失算了,本以為找了個更容易控制的傀儡,哪想到卻是條隱而不發的毒蛇,一
旦露出致命的獠牙,才知道有多麼可怕。
“張先生的坦率,令我佩服。”年輕的胡武士拍著手,總是顯得有些閃爍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坦率,“那麼我也不瞞張先生,張先生和張先生一萬部下的名,我要了!”
“公子這麼做,有何好處?”面對渾身散發著陰狠氣息的篡權者,張賓鎮靜了下來,此時大家翻臉,只會兩敗俱傷,他不相信他面前這個年輕的篡權者會想不到這點,他覺得他只是在虛張
聲勢,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而已。
“沒有好處,只是會死很多人而已,你那邊的會死光,我這裡也會元氣大傷。”年輕的胡武士看著面前強自鎮定下來的中年文士,無所謂地笑了起來,“你不覺得拿一萬馬賊的人頭和我父
親的人頭,再加上張先生的人頭去向大秦的將軍請降,不會顯得我更有誠意嗎?”
“你瘋了嗎,你這樣做的話,實力大損之下,大秦會毫不猶豫地殺光你們。”張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跳了起來,指著面前一臉淡然的篡權者,渾沒了平時保持的文人風儀。
“那又怎麼樣,那些胡死光了也好。”年輕的胡武士一臉的無所謂,彷彿口中的胡和他沒有半點關係,只是些不相干的人。
“你也會死的。”張賓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面前端坐的篡權者冷聲道。
“我不會死。”年輕的胡武士笑了起來,聲音裡透著一絲瘋狂,“所有的胡都會死,這個骯髒的部族早就該毀滅了。”
“你?”看著緩緩起身的篡權者,張賓心裡難以抑制地悸動了起來,他再也不說什麼,他拔出腰畔的文士長劍,便朝面前的人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