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錦衣衛的那位大人,想問他些事情。”李昂推開門答道。
“沉不住氣啊!”黃泉看著李昂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自語起來,“等他來找你不是更好嗎?你去找他,豈不是送上門去…”說著,黃泉搖起了頭。
站在門前,李昂敲起了門,他知道自己這樣會失了先機,可是他已不是以前那臺無血無淚,沒有感情,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冰冷機器。他有關心的人和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
“進來吧,門沒關。”李政抱著一架三絃,校著音,聽到敲門聲,他抬起頭,輕聲道,然後撥起了弦。
李昂推門而入,看到了微闔雙眼,陶然撥絃的李政,他也不說話,只是找了處地方坐下,靜靜地聽了起來。
客棧裡頭,迴響起了有些哀愁的絃聲,叫人心裡頭揪心得很,大堂裡,賭得正暢快的一干人,被這絃聲一擾,都是罵了起來。
“什麼鳥曲,彈得這般難聽。”…
罵聲裡,有人推搡著,想要上樓,找彈曲的人晦氣。
“那是我們老闆娘的貴客,哪個找麻煩,就是和我們老闆娘過不去,和我們老闆娘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
岑籍放下裝骰子的大碗,開了口道,一下子鎮住了所有的人。賭徒們悻悻地回了大桌旁,不敢再聒噪,只能聽著那哀愁的曲子,漸漸地,慢慢地被勾起了心事。
一曲既罷,李政放下了三絃,看著一臉平靜的李昂,笑道,“李都尉比我想象的要年輕得多,也堅毅得多。”
“尋常人聽了我這撩人心事的哀愁曲子,難免會想起些傷心事。”李政盯著李昂的臉,輕聲道,“不過李都尉是個例外,從始至終都是靜靜聽著,沒有一點兒動靜,真是叫我有些意外啊!”
聽著李政的話,李昂還是安靜地坐著,也不答話,倒像是個愚鈍木納的偶人。
“李都尉行事,向來都是出人意料,叫人難以招架啊!”看著不說話,進來之後,連一點兒表情都沒有的李昂,李政嘆了口氣。
“接應李都尉的人馬…”李政盯著李昂的臉,捕捉著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黑矟公孤身血戰,身中一百六十七箭,死得慘烈,可惜我大秦少了一員猛將!”
“多謝李大人,在下告辭。”李昂起了身,臉上依然平靜,只是握著的手有些發顫。
“冷靜得近乎冷酷,可終究不是冷血,真要是無情的話,也不會來我這兒了。”看著關上的門,李政搖頭自語,臉上沒了平時的笑意。
走回房間,李昂看著依然坐著的黃泉,靜靜問,“我可以相信你嗎?”
黃泉抬起頭,迎著李昂殺氣凜冽的眼瞳,站了起來,過了會才道,“只要不會牽連到她。”
“我明白。”李昂點了點頭,聲音冷得嚇人,“我想要知道這鎮上誰和突厥人有見不得光的關係。”
黃泉看著面無表情的李昂,最後說出了兩個商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