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淡紫色打扮,面色長年有些蒼白的雲蘇手中捧著一盒蛐蛐罐剛與人鬥蛐蛐回來。打算回自己院落的他,碰巧遇見來找他的雲衝。
雲蘇為雲蒼松長子,由正房夫人所生,是雲伯侯府大少爺。可惜,其自小身體不大好,需要經常服用湯藥。作為現任雲伯侯長子,雲蘇卻沒有繼承爵位的資格,只能是個雲府少爺,但其天性慵懶,並不喜與人爭名利,也不想在朝中某個一官半職。許是由於身子不好的原因,其很多事物不感興趣,唯獨對鬥蛐蛐十分鐘愛。
雲衝為雲蒼松第二個兒子,由偏房五姨娘所出,為雲伯侯府二少爺。雲衝雖為偏房出身,不是嫡子,但其生性爭強好勝,不甘心只能做個偏房少爺或是於朝中謀取個不高不低的職位。
雲蒼松還有一子,名叫雲揚,是由偏房三姨娘所出,自小待在潿洲城其外公身邊。三姨娘來自潿洲城的一個小戶書香世家,且家中只有她一個獨女。三姨娘生產時難產而死,其家父痛心疾首,後來為了讓其家父可以有個寄託,便將雲揚送去讓其撫養。
“大哥。”雲衝遠遠的就看見了雲蘇,或者說他特意掐著點等雲蘇回來。
“二弟。”
雲衝瞄了眼雲蘇手中的蛐蛐罐,打趣的問道:“大哥這又是與人鬥蛐蛐去了,怎麼樣?戰況如何?”
“近日程三公子新得了一員猛將,虎寶與它打成了平手。”虎寶是雲蘇豢養的蛐蛐之一,是其最寶貝、最厲害的猛將。
“連虎寶都只與它打成平手,看來程家三公子這次確實獲得個寶貝。”
“可不是。對了,二弟來找我何事?”
雲衝不經意的看了看四周,建議道:“大哥,我們先回你院子再說?”
“既然如此,那就進去說,別在門口站著了。”
進院後,雲蘇將手蛐蛐罐交給了下人,並讓人在客廳上了茶。
雲蘇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後問道:“二弟,有事就說吧?”
雲衝也輕輕端著茶杯,用手捏住茶蓋重複著向外波動水面,“其實也沒什麼重要事,這不就是中秋節快到了嗎,還沒見四弟回來,就想來問問大哥是否有從爺爺那裡聽到訊息,四弟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日前確實聽爺爺說起過,說四弟來信說會趕回來過中秋,但是具體什麼時候到翼城就不得而知了。”
雲衝狀似心中的大石落下,“能趕回來就好。”
“是啊。畢竟中秋佳節是團聚的日子,一家人在一起比較熱鬧。”
聞言,雲衝忍不住笑道:“大哥說笑呢,四弟長年一副冷淡的性子,別冷了場子就算是好事了。”
“話不能這樣說。四弟四歲時便失去了雙親,性子冷淡點也是人之常情。一家人能團聚在一起過節自是比缺了誰要強許多。”
“我就開個玩笑,大哥可別當真。不過大哥可是真疼四弟。”
“都是自家兄弟,作為兄長疼愛自己的弟弟是理所當然的,難道大哥不關心你嗎?”
雲衝心中不屑,面上卻不顯,“話雖這樣說,可大哥能真心對待四弟,為弟是真心佩服你。”
雲蘇聞言不解,“為何這樣說?”
雲衝小心的注意著雲蘇的表情變化,道:“大哥身為雲伯侯爺長子,卻沒有繼承權,難道大哥不介意嗎?”
聞言,雲蘇露出不悅的神色,用略帶責備的語氣道:“此事莫要再提。”
“大哥,我是替你不平,這世子之位本該是你的。”
“二弟!”咳咳咳……雲蘇一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雲衝見狀,假裝關心道:“大哥,你沒事吧?喝口茶,順順氣。”
咳咳咳……咳咳……雲蘇接過雲衝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後舒暢許多。“不礙事。”咳咳……“我這身子你也看到了,不可能撐起掌管雲伯侯府的重任。況且,這個位置本該就是四弟的,要不是大伯早逝,父親也不可能接任侯爺之位。所以,此事以後你莫要再提,不要叫有心人聽了去,破壞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雲衝心中十分不屑,雲蘇不爭不搶,不代表他也效仿。既然你這個做大哥的不要,那便輪到我老二了。
見雲衝不說話,雲蘇再次問道:“我的話,你可否聽明白?”
“為弟明白,日後定不會再提起。”
……
出了雲蘇的院子,雲衝直接朝著翼城最有名的酒館而去,今晚他約了人在那裡喝酒。
霧緣酒館,二樓‘聽雨’雅間已坐著兩位公子爺,一位是當朝太尉府上三公子——盧忠書,一位是工部尚書府上二公子——蔣明渡。這兩人就是雲衝約了喝酒之人。
“盧兄,蔣兄,雲衝有事來晚了,還請莫要怪罪。”
“有事我們可以理解,但是來晚了就要執行老規矩,雲兄當罰酒三杯。”盧忠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