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停了的雪又細細地飄了下來。
將一身奶油的夢一用體元刷了幾下,才把它放回到自己脖子右邊的帽子底下,蓋好了尾巴。
走在去客宿樓的路上,韋青的步伐並不是很快,畢竟這裡是學院,有老師、院長在,藍心厲能出啥事啊,而且藍心覓剛剛傳來的資訊裡也不是一種很著急的語氣,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的感覺。
韋青走的不快,但還是很快就看到了客宿樓那棟可以說是全學院裡最豪華的建築。
遠處一顆樹下,藍心覓穿著厚厚的粉白色大衣站在那裡,紅撲撲的小臉正往手心呼著熱氣,她所處的位置離客宿樓明顯有些距離,也不知道藍心厲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韋青!這裡,這裡!”待得韋青又走進了一點,藍心覓也看到了走來的韋青,右手抬起對著他使勁地來回揮著。
“怎麼了?”韋青走上前,看著這個大雪天還在外面待著,有些怕冷的女孩。
“你,你,你,你的臉…………”走得近了,藍心覓才看清韋青容貌的轉變,一時間說話都有些結巴,韋青變了,變的更……好看了。
“嗯,修煉有所突破,所以成這幅樣子了,你哥他怎麼了嗎?”韋青沒在這方面多做解釋,隨口一句敷衍道。
“我哥他……”藍心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指了指旁邊的雪地上。
韋青順著她從大衣裡鑽出來的一節手指望去,才發現原來一旁的雪堆裡還躺著個人,可不正是藍心厲嘛。
只見藍心厲一身厚厚的大衣給他自己蹭的有些凌亂,整個人趴在地上,從他的側臉不難看出他喝了不少酒,那臉紅的,跟蒸熟的大閘蟹有的一拼,而最關鍵的,就是他的雙手,牢牢地環抱住了路旁一顆還算有點粗的樹,兩隻手彷彿大鎖一般,緊緊扣住。
“我拉不動他……剛好看到你來了訊息,就喊你過來了……不會,打擾到你了吧?”藍心覓的聲音低低的,風似乎將她的臉吹的又紅了些。
“沒事,剛好順路。”韋青沒敢多看藍心覓幾眼,很快就將目光轉向倒在那裡睡的跟死豬一樣的藍心厲。
在經歷過和夢一締結契約涅槃重生後,老爺子給他下的咒殺術,也是給夢一化去,雖然現在看藍心覓的樣子和初見她時無二樣,但韋青知道,除非這個該死的遊戲結束,否則自己和她註定是路人,別說是把她當妹妹了,關係稍微好點,可能就會給有心人惦記上。
在藍心厲身邊蹲下身,韋青輕輕掰了下他的手,沒想到他身為一個魔法師,雙手十指交扣,鎖的倒還算挺緊的,難怪藍心覓拉不動。
為了不傷到藍心厲,韋青在他的關節處接連按了幾下,點了幾個受刺激的穴位,這些是老爺子曾“教”給他的,算是當年他學星落寶體訣前的小經驗了,不過他也只知道這麼幾個穴位,眨眼的功夫,藍心厲的手就自己開啟了。
“走吧。”韋青一把扛起醉醺醺的藍心厲放到自己左肩,右邊脖子那裡可還有夢一藏著呢,他看著藍心覓說道。
藍心覓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剛剛韋青的那幾下,她甚至都沒看清是怎麼做的,就見自家老哥鬆開了手,又見韋青風輕雲淡地扛起了藍心厲,現在的韋青,在藍心覓的心中,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是神……男、神。
直到韋青走到她的身邊,她才反應過來,道:“走、走。重嗎?需要我搭把手嗎?”
韋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往著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你閉關了一個月啊?”藍心覓連忙跟上走在韋青的左邊,幫忙理了理自家老哥掉下去的大衣帽子。
“嗯,剛出關。”韋青點頭,他的回答有些“高冷”,是那日他無視施槿月時想到的法子,令藍心覓厭倦和他相處。
其實不用她問,韋青那明顯改變了的臉龐,都已經說明了答案。
“修為又有精進啊……”藍心覓的語氣明顯有些失落,那日測試上韋青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她有些望塵莫及了,如今他的實力又有精進,藍心覓還在原地踏步,兩人間的距離,豈不是會越來越遠?
藍心覓是一個聰明的女生,她不希望自己會成為韋青的累贅,但自己的天賦有限,她也是明白這點的。
“恭喜你啊。啪唧啪唧……”強打起笑臉,藍心覓輕輕鼓起掌,偏過頭瞧著他,半開玩笑地說道:“你那麼厲害,以後有啥事我可要多賴著你啊,你說好不好?”
聽著這有些熟悉的話語,韋青的心劇烈地收縮了下,回憶,湧上心頭。
那是自己在老爺子的教導下已經學會打獵,常給家裡獵些好東西回來的日子,韋青仍記得,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成親是什麼的日子,那也是在一個大雪天裡。
天空下著大雪,韋青仍記得那是一場很大、很大的雪,站在禮堂的門口往外望,只能看到一片白,漫無止境、無邊無際的白。
禮堂內,母親陳荷站在後面跟幾個常有往來的姨姨嬸嬸感嘆著韋青的堂哥也結婚了,過些年也該輪到韋青和妹妹韋薇了。
“是啊是啊,你們家韋青在村子裡也是個大名人了,怎麼樣,要不要我這個做姑姑的給他說幾門親啊?”說話的是韋青的大姑,她不好別的,但一提起說親說媒這事,總是興致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