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出來,決定先行上山。
可是應當走哪條?安月蘭茫無頭緒,飛凰便問道:“你們想走哪邊?”
豆豆咬著幹餅,味同嚼蠟,嘆道:“我不知道往哪兒走,我只想吃東西。”
“那就走這邊。”
飛凰揚手指著左邊那條山道,挑眉:“不知道往哪兒走的話,那就從心而行咯,小白告訴我,這裡有好吃的竹子。”
飛凰的白獅乃天地靈獸,對山野有著天生的感知。
安月蘭此前並不知曉,四明山之試的八關,以天地五行為題,上山二道,其實並沒有太大玄機,只是一條會先到金木水火土五行所布關卡,一條,會先到以天地人三才所設的三關。
而左邊這條,看樣子正是五行之道。
兩人兩獸取道上山,山中悄寂靜謐,一路行來,除了她們的聲音,丁點別的動靜也沒有聽到。越往山上走,四周的景物竟然越發荒涼起來。
嶙峋山石漸漸取代蔥鬱樹林,被落葉鋪滿的山道上硌腳的石子也慢慢多起來,愈發困頓難行,暮色四合,夜幕悄然籠罩大地,她們行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有看到有任何守關之人。
眼看前方依然沒有任何布關跡象,飛凰不禁氣哼哼道:“什麼破試煉,總不能第一關是讓我們比耐心和腳力吧!看看是誰能第一個到山頂?”
她拍拍白獅的頭,白獅立即乖巧的就地趴下,讓飛凰靠躺。
“我不走了,這什麼鬼地方,走了這麼久,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她揉著痠疼的腳抱怨,豆豆也懨懨的,他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化成原型軟軟的趴在安月蘭肩頭,飛凰早已辟穀,吃飯只為口腹之慾,根本沒想過餓肚子的問題,所以這次輕裝簡行入陣,自然也沒有帶幹糧。
“飛凰,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
“我看啊,從入陣開始就不正常了。”
“不是,你不覺得,這裡太安靜了嗎?”安月蘭秀眉緊蹙,環視四周。她們一路行來,山中連飛鳥都沒見一隻,暮鳥歸巢之時,怎麼會如此安靜,彷彿這片地方,就只有她們幾個活物一般。
“這有什麼奇怪的,現在整個四明山就是一個大陣,看起來還在四明山中,其實早就被結界與外界隔離了。”
“這麼說,是我身在陣中不自知了。”
“安姐姐,這不怪你,畢竟……”
“飛凰。”安月蘭徑直打斷她,沉肅問道:“你方才選路的時候說過,這邊的五關,是以五行為題的是嗎?金木水火土,第一關,是金。”
“是啊,怎麼了?”
“也許,我們已經入陣了。”
飛凰聞聽此言,心中驚疑,忙從地上撐起來,被腳下碎石一絆,身形不穩,跌向一旁,條件反射伸出手去撐旁邊凸起的石頭,剛剛撐上,掌中卻傳來劇痛。
安月蘭連忙將她扶穩,翻開她手掌一看,掌心一道長長的劃痕,正隱隱滲出血來。
“這……這石頭,這麼鋒利?”
飛凰一邊嘟囔,一指在傷處輕撫,指尖過處,傷口立即癒合如初,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抬起頭來,對上安月蘭沉靜雙眸,訝道:“原來如此!安姐姐你知道了?”
安月蘭點點頭,打量起周圍那些怪石。
上山之時飛凰便說過,這條路通向的,是五行之關,金、木、水、火、土,她們都以為,第一關會迎來的自然是刀斧之類,卻忘記了,石頭在五行之中,是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若為石磙,滾動為雷,是以屬土。
可石又能冶金,若鍛造成刃,主殺戮之器,則為金。
她們一路上山,怪石循序漸進的取代叢林,讓她們只當是山勢如此,一直走到這裡都沒有産生突兀之感。
實則,山道兩旁的石頭鋒利無比,宛如倒豎的石斧,布陣之人,早已在不知不覺當中引她們入了陣,等發現之時,已經是深陷於陣中了。
安月蘭轉著圈四處打量,前後之路已經被沉沉夜色吞沒,天上明月皎皎,卻一絲也透不進那黑暗之中,烏洞洞的好似暗夜之中兩頭沉睡的巨獸,左右都是山石,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之所以會這般,自然身在陣中,與外界其實是隔離的,看著月輪就在頭頂蒼穹之上,其實那片月光,早被結界隔絕了。
四大門派果然非同一般,她們連何時穿過的結界,都沒有發現。
“這也沒說,要怎麼才算破陣過關呀?”飛凰抱胸往小白身上一靠,分外氣惱。
哪知她話音剛落,兩人身後的一幢石頭忽然金光一現,彷彿有一柄無形刻刀正在石頭上雕刻著,簌簌落下一地碎石後,留下幾行閃著金光的小字。
“移石成籠,逃之即破,一時三刻,延時為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