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看了那人一眼,依稀記得好像是宋國公賀連松,是文臣,和自己父親素不對付,心中暗罵這狗日的,竟然落井下石。
他心念急轉,高呼道:“陛下,江寒絕沒有侮辱過公主!這些全都是別有用心之人制造的謠言!寧月公主美名在外,又端莊嫻淑,我對寧月公主愛慕已久,時常作詩稱頌公主,知道陛下賜婚更是歡喜至極,哪會侮辱她?更不可能拒絕這樁婚事。”
江寒聲音微緩,繼續說道:“更何況謠言還說公主將我給打了,更是笑話!公主溫柔嫻淑,哪會闖入教坊司那種骯髒的地方,更何況動手打人?她還要不要名聲了?必是奸人眼紅造謠,欲誣衊我和公主,壞我們的婚事,求陛下明鑑!”
江寒的反應不由得讓江震聲詫異,這個逆子平日裡只會吃喝玩樂,什麼時候開竅了?竟然能說得出這番有理有據的話?
他也登即附和:“陛下,我兒雖說不肖,卻也不會公然詆辱公主清名,此事怕是奸人造謠,還請陛下明查!”
宋國公目光落在江寒身上,這江寒居然也有些急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件事若查下去,必定歸於謠言。
畢竟寧月公主也要顏面的,天家也要顏面的。
但隨即,宋國公想到了什麼,說道:“陛下,這江寒在京都實乃有名的紈絝,據說連平仄韻腳也分不清,實乃一個草包。他說自己時常作詩稱頌公主,簡直可笑!此子為了自保竟然撒謊欺騙陛下,欺君罔上,罪在不赦!”
江寒心中咯噔一下,完了,倒忘了原身是個不愛讀書的,自己就不該多說那句話。
這下子變成了欺君之罪,罪當斬首。
夏啟帝高坐龍椅,氣態沛然:“周鴻雁,朕記得這江寒曾在國子監讀過書,詩文如何,有舉人文位沒有?”
國子監祭酒周鴻雁搖頭道:“陛下,這江寒當初在國子監中便不學無術,常常捉弄老師,詩文狗屁不通!休說是舉人文位,便連秀才文位也沒有,充其量便是個童生。”
大夏文人若是具有文位,便能掌握超凡的神異。
比如舉人文位有唇槍舌劍,出口能夠傷人。
秀才文位能紙上談兵,化文字為兵刀。
童生文位是最低的文位,但也能目明耳聰,夜能視物。
而聽周鴻雁說,這江寒甚至還不如童生。
夏啟帝失望的搖了搖頭。
江寒堅難的嚥了口唾沫,“誰說童生文位便不能作詩了?陛下明鑑,江寒絕無欺君!”
可他這番辯解在諸臣眼裡卻顯得蒼白無力。
宋國公道:“陛下,既然江寒說自己時常作詩稱頌公主,不如讓他將詩作拿出來,若真拿得出來便也算了,證實此事確是謠言,若是個草包,便以欺君之罪嚴懲!”
江震聲心中暗恨,這老傢伙落井下石,非要致我兒以死地!
夏啟帝居高臨下的俯視江寒,聲音威嚴低沉:“江寒,既然你自稱對公主愛慕已久,休說朕不給你機會!
朕限你三十步,為寧月作詩一首,作得出來,詞意通順,朕便當你沒說過那些話。
作不出來,便是欺君之罪,休怪朕砍了你的狗頭!”
他一揮手,大太監上前,為江寒解了身上的繩索。
衛國公江震聲頓時面露苦笑,這個逆子他是知道的,哪裡會作詩,平日裡背一首詩都得用好幾天。
三十步作詩,這不是為難他嗎?
宋國公目光瞅向江震聲,表情嚴肅,目光卻流露幾分玩味。
王公大臣都是微微搖頭。
乍一看陛下像是給了機會,可實則誰都知道衛國公江震聲是馬上打仗的武夫,他的兒子也均無詩才。
江寒此番必死無疑,說不得還會連累了衛國公。
然而這一刻,江寒內心卻是欣喜若狂,看著宋國公也覺得順眼了許多,他高聲道:“多謝陛下給我機會,不過無須三十步,我早有腹稿,七步便能作得詩來!”
七步?
這小子怎麼如此狂妄?
朝中諸公和夏啟帝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