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曹宇接過程千帆遞過來的菸捲,看到程千帆撥動了打火機,他湊過去將菸捲點燃,深深地抽了一口,說道,“在咖啡館,我真的險些忍不住開槍幹掉你。”
曹宇咬著菸捲,說道,“我手指都要扣動扳機了。”
說著,他做了個扣動扳機的動作,還朝著程千帆咧嘴一笑。
‘看這傢伙還是那麼討厭’,這種感覺沒錯,程千帆心裡說道。
“我曉得。”程千帆彈了彈菸灰,活動了一下脖頸,說道,“我也早就想著怎麼弄死你這個狗特務呢。”
他看著曹宇,“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條毒蛇,很危險。”
“一樣一樣。”曹宇抬頭看天,鼻腔噴出煙氣,說道,“我也經常琢磨弄死你這個大漢奸,你給我的感覺同樣很危險。”
然後他扭頭看向程千帆。
程千帆也看著曹宇。
兩人忽而皆是搖頭笑了,同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不要打架’!”曹宇說道,“‘農夫’同志高估我了,我們那哪是打架,我是被你毆打。”
說著,嘴巴里咬著菸捲的曹宇指了指自己的襠部,說道,“革命勝利了,我還要討老婆的,要是生不了兒子,我找你算賬。”
程千帆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當時確實是下死手了。
你還笑?!
曹宇幽怨的看著程千帆,說道,“你知道嗎?即便是現在是同志,我一時半會還是煩你。”
“彼此,彼此。”程千帆點點頭,“我也是看你就下意識覺得不順眼。”
“兩位,‘敘舊’的事情以後再說。”張萍在一旁說道,“時間緊迫,我們該商量一下如何營救‘丹頂鶴’同志。”
程千帆和曹宇對視一眼,皆是表情鄭重的點點頭。
“走吧,去車裡說話。”程千帆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
……
‘丹頂鶴’同志是上海市委委員。
是彭與鷗同志和易軍同志的親密戰友。
可以這麼說,‘丹頂鶴’同志的腦子裡存有包括上海市委領導,以及市委機關在內的很多機密。
除此之外,‘丹頂鶴’同志以前在北平、天津工作,其身上牽扯了京津地區的黨組織的安全。
此外,‘丹頂鶴’同志是民國十三年就加入組織的,老資格布林什維克戰士。
‘農夫’同志此前的來電中,對於‘丹頂鶴’同志的情況語焉不詳,此時此刻,從曹宇的口中獲悉了‘丹頂鶴’同志的具體身份,程千帆也明白了‘農夫’同志為何會安排他與‘二表哥’見面,共同商討營救事宜了。
……
“這個薛彥霖是一個危險人物。”程千帆正色說道,“他憑藉蛛絲馬跡就對‘丹頂鶴’同志產生了懷疑。”
“不過。”程千帆搖搖頭說道,“‘丹頂鶴’同志的行蹤太有規律了,他選擇長途步行去吳振興麵館,這本身就值得商榷。”
他皺眉說道,“這不是一個久經考驗的老布林什維克戰士應該有的警惕。”
“現在不是批鬥‘丹頂鶴’同志的時候,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救人。”曹宇沒好氣說道,‘丹頂鶴’同志是他的入黨介紹人,是他非常尊敬的老領導,聽到‘火苗’同志批評‘丹頂鶴’同志,他下意識的反感。
當然,曹宇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心理上一時之間還無法完全接受,這個自己一直想著如何除掉的傢伙竟然是自己的同志。
你是我的同志,我很高興,也願意與你並肩作戰,但是,讓我現在就‘喜歡’你,抱歉,我做不到。
這是心理上的原因。
……
“說說你的想法。”程千帆看了曹宇一眼,說道。
“蘇晨德的特工總部南京區,這段時間瘋狂的搜捕我黨同志和愛國志士。”曹宇說道。
“‘丹頂鶴’同志化名餘朗,他的這次被捕屬於意外情況。”曹宇彈了彈菸灰,說道,“按照特工總部內部的說法,這屬於不需要情報支援,‘路邊撿識’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