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咬著菸捲,菸捲的火星忽明忽暗。
看著表情趨於嚴肅的劉霞,他也收起了玩笑面孔。
“我琢磨過這件事。”程千帆右手手指夾著菸捲,小拇指撓了撓耳後,“有一點屬實是有些蹊蹺。”
“哪一點?”劉霞眼中一亮,她不得不承認,人長得俊,就連那抽菸的動作都那麼好看。
“霞姐應該也注意到了吧。”程千帆說道,“襲擊者的雪鐵龍小汽車佔據橋頭陣地後,更多的射擊火力似乎是對著我們以及緊挨著我們後面的車輛來的。”
他搖搖頭,“這不對勁。”
說到這裡,程千帆慌忙擺了擺左手解釋,“不是我對汪先生不敬,謹從現場情況來看,這夥襲擊者是衝著汪先生來的機率很大,但是,他們卻在一開始將目標鎖定在我們身上了。”
“刺客是衝著汪先生來的,這一點已經得到證實。”劉霞說道。
“抓到活口了?”程千帆立刻高興問道。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是一沉。
“沒有。”劉霞看著程千帆,輕輕搖頭,“這是丁主任根據現場得出的判斷。”
她被程千帆勾的煙癮也犯了,直接捉向程千帆的腰間,取了他的煙盒,拿了一支香菸塞進嘴巴里,然後順手將煙盒放進了她自己的兜裡。
程千帆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的心中則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身上有兩個煙盒。
一個是被劉霞抄走這個,這盒香菸是沒有問題的。
他的內兜裡還有一個金制雕花的煙盒,這裡面慣例有十支香菸,其中左起第五支香菸是加了料的,當他點燃這支特殊的菸捲放進口中,所有的秘密也都將被他帶走……
就是為了避免有某些‘沒有邊界感’的傢伙,搶奪他的煙盒取香菸抽,故而,程千帆平素方才慣例是使用‘沒有問題’的煙盒的。
果然,防了這一手是很有必要的。
倘若劉霞從他這裡順走的是有毒藥菸捲的煙夾,那便糟糕了。
……
“襲擊者發現那輛雪鐵龍車子可以防子彈,立刻便推斷出那才是汪先生的座駕,所有的人員都不惜一切代價向防彈車傾瀉子彈。”劉霞說道,“至於說一開始刺客以秘書長以及陳副主任的車子為目標,應該是他們的情報有誤,弄錯了車輛。”
“看來是我自作聰明瞭。”程千帆笑了說道,“原來丁主任一早就看出來這其中的蹊蹺之處了。”
聽得劉霞這般說,他這才知道斯蒂龐克後面那輛雪鐵龍內的乘客是陳春圃。
“這不一樣。”劉霞說道,“丁主任是專司做這行的,特工總部和重慶那邊每日的工作就是來回廝殺,你不一樣,你能夠敏銳的覺察到蹊蹺之處,已經是很不錯了。”
“多謝霞姐的寬慰。”程千帆說道,旋即他又問,“陳副主任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只是扭傷了手腕。”劉霞說道,柔和明亮的眼眸盯著程千帆,隨意問了句,“似乎對於襲擊者是軍統,千帆你並未感到驚訝啊。”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程千帆搖搖頭,“最恨汪先生者,常凱申也,重慶那邊有能力對汪先生動手的,莫過於軍統和中統,不過,從今日這場刺殺中刺客的表現來看,軍統的可能性更大。”
“為何?”劉霞不解問道。
“中統多貪生之輩。”程千帆輕笑一聲,“這夥刺客皆是亡命之徒,完全不顧個人性命,形如死士,這很符合軍統的作風。”
“沒想到千帆弟弟對中統、軍統的作風、區別倒是頗為了解。”劉霞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