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
刺耳的車體摩擦聲不斷在長街上響起,一輛樣式老舊的黃包車朝著廣州城外的一個荒廢的環城渠行了過去。
那荒廢的環城渠名叫六脈渠,在很久之前就有鬧鬼的傳說。
而這樣的說法,在最近這些時日又風頭更盛了起來。
廣州城此前暴亂頻起,當時沒見什麼動靜,只是其後的一些日子,卻有一個個人莫名失蹤,遍尋不見下,仿若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樣的失蹤案件開始只是三五個那樣,並沒有引起民眾太多注意。
可就在之後的一個星期不到,竟然有數百人接連失蹤不見。
這下子可當真是讓廣州各地警署忙的不行,只是一番忙活後他們卻傻了眼。
只因那些失蹤之人全部在六脈渠被找到,不過找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是一具具漂浮在渠面的死屍了。
事情重大,當時就引起了警方的重視。
只是仔細檢查後,卻發現那些人都是正常溺亡,根本就沒有任何傷痕,更沒有什麼中毒之類的事情。
事情發生的極為蹊蹺,警方一番調查無果也只能當做自殺事件草草了之。
畢竟於這民國亂世中,能夠活著已經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了,誰還會花費那麼大的力氣,去追尋一些明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有些事情點到為止,不然的話第二天就會成為渠裡的一具屍體!”
這是警署中有些年頭的老警察,告誡那些新來警察的話語。
廣州城失蹤大案就此結案,但廣州城內的民眾可不買賬。
家屬哭鬧,民眾抗議,這些事情接連發生,警署都已經見怪不怪出動了些警察鎮壓一番草草了之。
伸冤無路,民間又有了別的說法,說是六脈渠有惡鬼潛伏,需要吃掉新鮮的靈魂以期復活重臨人間。
這種說法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警署為了推脫責任所散步的愚民訊息,但偏偏還有人信了,且信的人還不少。
而趙烺剛才打車的一幕,也只是這其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北風呼嘯,車子一路疾馳。
黃三倒是沒有說謊,一人拉著趙烺三人,竟然跑的飛快,將路邊一些隨著奔跑的野狗都甩出了老遠。
“這些野狗餓了,他們也需要吃東西!”
臨近六脈渠,荒蕪的道路兩旁,野狗也隨之多了很多。
黃三單手拉車,隨手用黝黑的衣袖抹了把臉上汗珠,幽幽地繼續說道:“這曹丹的世道,人沒有東西吃,流浪的野狗也是。
他們知道六脈渠那裡有許多肉食,所以你看看他們,吃的肚子都圓了很多了呢!”
“好好拉你的車,我們趕時間!”
“嘿嘿,好嘞!”
黃三側過頭來,露出了那一嘴的大白牙。
“他的牙齒,或許是他渾身最白的地方吧!”趙烺想到。
黃包車一路疾馳,大約十五分鐘之後,黃三在一道坍塌的斷橋前停了下來,道:“老闆,這橋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不知為何竟然塌了,這我就沒辦法了!”
“這裡距離六脈渠還有多遠?”
趙烺上次倒是從六脈渠回來過一次,但他上次是順著水渠漂出了老遠才上了岸。
如今來看,這來時的路跟此前的根本不是一個方向。
黃三將黃包車放下,道:“斷橋下面倒是有一條人寬的小路可以通行,只是車子根本無法透過那個地方。小路盡頭是一片荒地,走個五分鐘左右就可以看見六脈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