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淡走了出來站到楊廷和身邊,大聲道:“上諭:京城已經戒嚴,皇城也已經關閉。各位將士護駕辛苦。聯一切安好。著,免去錦衣衛指揮使朱寰一切職務,南北兩處衙門任舊歸郭勳節制。如有違抗,格殺勿論。欽此!”反正德正德已經掛了,他死前說過什麼話,還不是孫淡說了算。
“鏗鏘!”韓月手中刀落到地上。
接著是一把斧子。
然後是一把繡春刀。
漸漸地,所有人都將手中兵器仍到了地上,然後軟軟地跪了下去。
“不要,不要,孫淡這是矯詔。毛相,你說說,這是不是陛下的旨意?”師長青大聲尖叫。
毛紀沉著一張臉怒喝:“住口,這自然是陛下的口喻,各位閣老都可以做證。”大勢已去,他也是無法可想,還是先保全自己要緊。
“朱指揮,反正不過是一死。馬上殺了楊廷和,殺了郭勳!”師長青再次尖叫。朱寰苦笑著擺了擺頭,將手中的長槍扔到了地上,又看了孫淡一眼:“孫淡兄弟。”
孫淡:“朱大哥,你又是何必呢?”
朱寰:“有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朱寰也不想說什麼。做了一輩子錦衣衛。這一天卻也在某預料之中。”
沒有人說話,過道里卻是火把燃燒的聲音。
良久,孫淡才一聲長嘯:“送朱大哥上路!”
“好好好,還是你最明白老哥我的心思。”朱寰抽出腰上繡春刀就朝自己脖子上哉有
,
師長青家。
燭光晦暗不明,平秋裡披頭散坐在椅子上。
師府已經空無一人。
回想起一個時辰前熙來攘往的熱鬧光景,恍若春秋一夢。
師長青家不大,可這裡卻是江華王在京城的老巢和辦事處。平日間。這裡住著上百號人馬,來來往往的都是一時之俊才,各地之豪傑。如今,大亂來臨,卻飛鳥各投林,散了個乾乾淨淨。
西山和豐臺兩處的大軍已經開進城來,通縣和易縣的駐軍也在陸續開拔。九門已經封閉,各大衙門燈火通明,東廠番子滿街拿人,就算是最愚蠢的笨蛋也知道究竟生了什麼?更何況這府中的百十來號人尖子。
先前,不斷有好訊息傳來。可等到九門封閉,府中眾人這才知道不好:青州在京城的佈置已經徹底失敗。
此時,那些豪俠和名士們只恨爹孃少生了兩隻腿,呼嘯一聲,都散了個乾淨。
偌大一個師宅,在看不到一條人影,隻眼前那根蠟燭“噼啪”一聲爆出一朵燈花。
平秋裡苦笑著看著桌上那杯毒酒:“看他樓起了,看他樓塌了,呵呵。這才是輸了個精光。休休休。如今說不得要做個自我了斷。”
手一動,正要去端那杯酒,就見一人揹著一個大包袱匆忙朝屋外跑去。卻原來是一個趁火打劫的家奴。
平秋裡手腕一動,一縷精光射出,正好釘在門據上。
那人“哎喲!”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平先生饒命,平先生饒命,小人是糊塗油蒙了心。”
“呵呵,你糊塗油蒙了心,我平秋裡又何嘗不是豬油蒙心?”平秋裡突然間失去了說話的興致,揮了揮手:“滾吧,官差馬上就要上門了。好好活著。”
“多謝先生。”那個奴才磕了幾個響頭,站起身來,猶豫了片刻,這才小聲道:“先生,你還是快逃吧。逃回青州去。”
“青州,還能回去嗎?王爺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新君一登基,他就要被圈禁。我壞了王爺大事,還有何面目去見他。”
“那,不回青州也好。”那奴僕也不敢再耽擱,一邊走一邊說:“先生又怕什麼,各為其主而已。先生大才,大道理小人就不多說了。古時,管仲和魏徵不也活得好好的,只要有才,新君登基之後一樣重用。咳,我還是走吧!”說完就匆匆地跑了。
平秋裡被他這麼一打岔。倒忘記了自行了斷,呆坐片刻。這才站起身來,朝東方青州方向大哭三聲:“王爺,平秋裡無能,壞了你的大事。本應以死謝罪,但平某胸懷青雲之志,卻不肯就這樣走了。”
外面傳來一陣響亮的喧譁:“包圍這裡,見人就拿!”
平秋裡一揮手,將酒杯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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