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凱豐深吸了一口氣,心知這旨意一下,自己是不可能再和預想的一樣慢慢來了。
為今之計,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沉聲宣佈:“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全軍開撥。讓屍傀軍團做好準備,明日由他們打前陣。”
吩咐完,他隨手把後勤主管招了過來,讓他去給苟長安騰個象屋出來,便轉身回了自己的象屋,繼續研究戰略戰術去了。
第二天一早,駐紮在山谷中的大軍便再次開撥,開始浩浩蕩蕩地朝著幽門嶺的方向緩緩推進。
出於謹慎,慕容凱豐沒有試圖吃下東乾國的三支戰團,而是由傀儡大軍打頭陣,其他部隊押後,穩步推進,一路向著劍嶺關的方向平推過去。
一路獸擋殺獸,人擋殺人。
……
幾乎是與此同時。
幽門嶺深處,蒼龍三團的駐地。
諸多普通營帳中的一個,依舊是一群大佬們在開會。
因為有錢,永衡親王雖然晉升神通境還不久,卻已經給自己配備了一套外形華麗,並且會說話的神通靈寶甲冑。
這會兒,他穿戴著整齊的甲冑,威風凜凜地坐在上首,正笑得暢快至極:“哈哈哈,真叫守哲料對了,那慕容凱豐竟然真的按捺不住,大軍推進幽門嶺了。”
蒼龍三團戰團長寧郡王,則是滿臉不可思議之色:“這不符合慕容凱豐一貫的作戰風格。如此大軍推進,實在是太冒失了。”
“也不算冒進。”王室昭淡定地說道,“慕容凱豐有他不得不推進的理由。他沒有貪功冒進,想要吃掉我們的三支精銳戰團,已經算是很沉得住氣了。只可惜,他身為大元帥卻並不能完全左右戰場局勢,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莫非,守哲家主使用了某種盤外招?”寧郡王的臉色漸漸露出了敬佩之色,“好厲害,守哲家主當真是好手段,遠在萬里之外都能間接‘操控’慕容凱豐的行動方針。此等謀劃,堪稱絕妙之計。”
“多謝寧郡王誇讚家祖。不過我爺爺向來認為,戰爭只不過是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所謂的計謀,也只不過是因為實力不夠強大,不得不行的無奈之舉。”王室昭說道,“他老人家常說,防範戰爭的最好手段,便是讓自身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敵人壓根不敢生出冒犯之心。而自身強大,則是為了國民、家人能夠更加安心地生活。”
寧郡王敬佩道:“守哲家主之遠見,讓吳某佩服。不管怎麼說,我吳英俊從今往後都聽室昭你的安排。”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只是此番慕容凱豐雖然冒進,卻無視了我們作為誘餌丟擲的這三支戰團,而是以行動緩慢的屍傀軍團打頭,步步為營,緩步推進。”
“如此戰術,當真如烏龜一般,令人難以下口。而且咱們一旦被屍傀軍團困住,再想殺出去就難了。”
聽著寧郡王這一通抱怨,王室昭卻依舊淡定:“這也證明了慕容凱豐行軍打仗的老道。不過咱們這三支戰團除了充當誘餌外,另外一個作用乃是‘故佈疑陣’,有吸引慕容凱豐注意力的作用。”
“既然已經無法偷襲南秦的先頭部隊,那咱們就撤退。”
“好。”寧郡王正色說,“撤退時,是否要弄得動靜大一些?”
“不。依舊像潛伏時一樣,既要專業,又要在不經意間露出些許痕跡。”王室昭指揮若定地說道,“千萬莫要讓慕容凱豐看出咱們有絲毫演戲的跡象。”
“好。那我們就真下令隱蔽撤退。”寧郡王也反應過來,說道,“至於一些破綻,就由親信來執行吧。”
時間又是悄悄地溜過數天。
步步為營前進的南秦大軍,屍傀軍團已經有一大半進入了幽門嶺中。
一頭頭巨甲象託著的象屋之中,北岷親王如一道煙霧般潛入象屋,向南秦大元帥慕容凱豐稟報道:“大元帥,東乾負責伏擊的戰團在兩天前已經撤了。他們走得非常隱秘,若非我的兒郎們盯得仔細,差點被他們瞞過去。”
慕容凱豐面色沉重地沉吟道:“失去了伏擊機會,而我軍行軍又不再隱蔽,此時他們撤退乃是明智的選擇,否則一旦被屍傀大軍困住,便是插翅都難飛。”
“慕容大元帥。”負責監軍的老太監苟長安扯著尖銳嗓子催促道,“既然被伏擊的危險已經解除,那咱們還不快快加速行軍,爭取儘快攻至東乾劍嶺關。”
“苟公公。”慕容凱豐臉色一凝,“幽門嶺環境險峻,一旦加速行軍,前後軍之間的間距就不可避免地會拉長,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東乾國難保沒有安排其他伏擊手段,我們須得謹慎行動。”
“哎喲我的大元帥啊,現在最大的危險莫過於你繼續磨嘰下去了。”苟長安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壓低著聲音說,“我聽說那位大人物已經失去耐心了,陛下在宮裡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若非那位不方便露面,保不齊就要來前線將你斬殺,換一個主帥了。”
“行軍打仗又豈能如此……”
慕容凱豐還想再說,苟公公的臉色卻已經陰寒了起來:“大元帥,你真要逼奴婢動用陛下的尚方寶劍麼?”
此事關乎到他身家性命,豈容慕容凱豐再磨蹭。
“大元帥,我的兒郎們已將幽門嶺掃過幾遍了,我亦是親自巡查了兩次。”北岷親王也說道,“除了伏擊戰團之外,並無其他異狀。東乾國那邊應當不會有別的暗手了。”
“既如此,加速行軍,儘快衝過幽門嶺,隨後劍指劍嶺關。”
在各方壓力之下,慕容凱豐終於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