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聽到前半截的時候,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等聽到後半截,更是被氣得肝火上湧,差點沒一巴掌把桌子直接拍碎了:“你!你可真是好樣的!連走私這樣的事情都敢碰,我趙氏是短了你修煉丹藥了,還是少了你靈食了,竟讓你如此不擇手段?!”
趙志坤被罵得臉色微變,半晌才道:“老祖宗,這……走私的其實不是我,我只是幫忙代管一下……”
聽到這話,安國公頓時反應過來,臉色一變:“不是你,難道是……”
說著,他掃了眼旁邊的趙宏伯,卻見他也是瞳孔緊縮,神色中難掩驚訝,顯然事先也不知道情況。
不過也是,若是趙宏伯事先知情,以他的老道和經驗,也不至於如此輕易地就被人算計了去。現在的局面,也就不會變得如此糟糕。
安國公指著趙志坤,深呼吸了半晌,才勉強控制住情緒,咬牙道:“你可真是會給我趙氏長臉。康郡王他是瘋了麼,連這種事情都敢碰?”
“老祖宗,其實康郡王也是沒辦法啊。德馨親王一脈人丁諸多,但是經濟一般,不可能無休止地供應他錢財。我們趙氏雖然每年也悄悄提供三百萬乾金支援康郡王。但是康郡王為了迅速擴大影響力,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無論是【破曉】組織,還是豢養各種奇人異士門客,還是拉攏各路人馬壯聲威,哪一項不是開銷巨大?還有這一次去域外戰場立功,沒有大把大把的乾金開道,將士們豈會為他殊死拼鬥,迅速賺取戰功?”
“德馨一脈和咱們趙氏給出的補貼雖不少,可也不禁用啊。”
“你說的這些我當然明白,但這也不是……算了算了~不管走私的到底是你,還是康郡王,都不重要了。現在的情況,就算不是你,也得是你。你得一個人把這件事全部扛下來,絕對不能牽扯到他的身上。”
安國公趙秉盛的語氣斬釘截鐵。
頓了頓,他又問道:“另外,經手這件事的除了老奎,還有別人嗎?孟元白那邊能不能抓到直接指向你的證據?”
如果沒有指向明確的直接證據的話,這件事就還有操作餘地。
趙志坤沉默了一下,隨即卻是點了點頭。
安國公又是深吸了一口氣。
眼見得安國公被氣得又要發飆,一旁的趙宏伯連忙開口道:“老祖宗,現在罵他也無濟於事。孟元白那邊已經在審訊了,估計這會兒審訊結果都已經出來了。您還是快幫忙想個辦法吧,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安國公掃了兩人一眼,聲音冷冽,“還能怎麼辦?現在,咱們就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立刻入宮請罪,求大帝從嚴發落。”
趙志坤聞言神色大變。
一旦入宮請罪,從嚴發落!他的罪名可就定死了,再無轉圜的餘地。老祖宗,這是要放棄他?
趙宏伯擰緊了眉,還有些不死心:“坤兒到底是咱們精心培養出來的,一旦他……”
“愚蠢!”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安國公便冷冷打斷了他:“此事一旦鬧大,經由三司之手判罰,不僅他本人前路斷絕,我趙氏也得跟著名譽掃地,大受影響。屆時,便是連陛下想暗中處理都難了。”
“所以,當務之急,便是要趕在孟元白他們回來之前,把這件事情了結定性,不讓事情再繼續發酵下去。”
“坤兒到底是大天驕,他若主動承擔罪責,陛下看在我趙氏矜矜業業多年的份上,大機率能網開一面,給他一個去域外戰場的炮灰營中戴罪立功的機會。屆時上了戰場,有我們在背後幫扶,他還有機會衝擊神通境,不至於徹底斷了前路。”
還有一點他沒有明著說。
此事趙志坤畢竟是在替康郡王背鍋,康郡王怎麼說也得念這份情。等將來康郡王上位,趙志坤又成功晉升了神通境,只要適當運作一下,趙志坤回來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就算趙志坤栽在了戰場上,趙氏也能借此得到很大的好處。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趙氏不能倒,康郡王也不能倒。
否則,一切皆休!
“宏伯明白了。”趙宏伯嘆了口氣,也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那此事便只能如此了。無論如何,康郡王一定要保下,否則,便沒有翻身餘地了。”
安國公和趙宏伯便是趙氏之中話語權最大的兩位老祖,他們這一番話,等於說是已經決定了趙志坤的未來。
趙志坤臉色一白,整個人癱倒在地,心頭一片悲涼。
說什麼戴罪立功,還有機會衝擊神通境,那都是扯淡。域外戰場那是什麼地方,去那地方戴罪立功,那不就是去當炮灰嗎?
炮灰營,在戰場上向來是最沒有人權的,做的都是最危險的事情。
他能不能活著回來還兩說,就算僥倖活下來了,萬一受了重傷,一樣會影響到修煉和晉級。而且,域外戰場那地方,隔三差五就得打上一場,他待在炮灰營,能不能有時間療傷都是兩說。
而且,王氏在域外戰場又不是沒有人,一旦自己去了炮灰營,他們能不逮著機會落井下石,狠狠踩上幾腳?不可能的,他們一定會那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