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內閣首輔趙宏伯的話來說,此案茲事體大,許多奏摺涉及到了定國公。以內閣的許可權,無法對親王國公這個級別的案件作出裁定,只能移交給陛下親自處理。
“陛下……”老姚親自端來一杯茶,笑盈盈地說,“這是前些時候從仙庭弄來的【紫螺道茶】,有靜心滋神之奇效。您若是不想喝,我可以給安業小公子端去,那孩子正長身體呢。”王安業那麼討人喜歡,老姚也是被俘虜了。
通常而言,所謂仙茶往往都是對優質靈茶的泛稱而已,真正的仙茶哪有如此易得?而紫螺道茶就不同,此茶來自於一株十一階的道種茶樹,往往數十年才能產出一茬。
價格極其昂貴不說,非真正大能者或有極大權勢之人,根本購買不到。此茶哪怕是在仙庭,都已經是極奢侈之物。
隆昌大帝雖然心頭不痛快,卻不會和錢過不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這老東西,又來幫著安業蹭朕的供給。他屁大點孩子,喝什麼道茶?回頭賜他一兩,不,多給點靈肉他吃吃,正是長身體時少喝茶。”
說罷,隆昌大帝端過茶美滋滋地“嘬”了一口,心情一下子舒暢多了,然後就開噴道:“趙宏伯那老狗,這是擺明了想利用朕來打擊異己啊。”
“你說為了帝子之爭,針對長寧王氏也算合情合理。可現在,竟然還擴大打擊面,準備將定國公府也株連進去。”
“都那麼多年了,定國公府都已經那麼慘了,定國公府都那麼慘了,原本堂堂二品,現在卻連公冶氏和陳氏都不如了。難道,還想著將定國公府徹底打入塵埃麼?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都不懂?”
“這個……陛下。”老姚好心地提醒道,“這是您先帶的頭。”
“這……有麼?”隆昌大帝眨了眨眼,“當年王氏定玄老祖,怎麼說都是追隨老祖宗打江山的功臣。朕不過是見王氏飄了,敲打敲打,警告一番而已。”
“是是是,是老奴記錯了。”老姚嬉笑了一聲,“就是陛下這一敲打,敲打了三千多年而已。漫說是王氏了,就算是一座銅山都被敲打扁了。”
“嘿,你這老東西,今兒個就故意和朕過不去是吧?”隆昌大帝被氣得吹鬍子瞪眼,“你不就是在罵朕,為了一己高不高興,對王氏敲打過頭,反而助長了趙氏的氣焰,養出了頭大老虎出來麼?”
“陛下,老奴可沒說。”老姚一臉無辜。
“老姚啊,你變了。”隆昌大帝痛心疾首地說道,“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子的,現在怎麼開始對朕毒舌了起來呢?哼,定是學的王守哲那廝。是他,對,就是他帶出了一系列不良風氣。”
“陛下,這些奏摺……是否要老奴打回內閣去重新篩選?”老姚低聲轉移話題。
“通通燒掉。”隆昌大帝手一揮。
“燒,燒掉?陛下,這,這不妥吧?”老姚錯愕。
“朕說燒就燒。”隆昌大帝一臉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朕這個大帝,在他們眼裡就是個日薄西山的過氣大帝。朕老了,就算任性了又如何?他們還能咬我啊!?”
“是,陛下。”老姚無奈地領命。
“等等。”隆昌大帝又鄭重地說,“這個訊息,莫要傳到王氏幾小隻的耳朵裡。他們還小,捲入此事中無益。”
“陛下,難道您也懷疑王守哲麼?”老姚低聲問。
“我看過那小子的畫像,長得一副油頭粉面的公子哥模樣,一看就是奸佞之相。”隆昌大帝揮了揮手說,“幹出點什麼壞事都合情合理,去吧去吧,莫要煩朕。”
“是,陛下。”老姚暗中抽笑不已,陛下對王守哲的“惡感”,似乎已經深入到了本能中。
……
同一時間段。
安國公府主宅,其中有一處園子佔地十幾畝,其中有著數之不盡的奇花靈卉,生機勃勃之中透著厚重的歷史古韻。
這正是整個安國公府靈氣最為濃郁的靈穴之一,也是趙氏當代神通種——趙志坤的宅院。
趙志坤的正妻並非是歸龍城某個世家嫡女,而是他在一百多歲時在仙朝遊歷時偶遇的一位仙子。
在經歷了一系列堪稱傳奇話本般的離奇故事後,兩人情愫日深後,才發現那位仙子原來是仙庭一品世家——姜氏的嫡次女。
隨後又遭到了女方家庭一系列的反對和女方的堅持後,趙志坤終於抱得美人歸。
因趙志坤此人無論是賣相還是天姿都卓絕不凡,還時不時地帶著姜氏和孩子們跑去仙庭姜氏小住,對姜氏十分親近。
久而久之,姜氏也漸漸接受了這一次的非正常聯姻,也接受了趙志坤這個綜合看來十分優秀的女婿。畢竟哪怕是一品世家中,一個神通境修士也是一方大佬了。
更何況,他未來還極有可能接掌東乾國的內閣首輔。一個優秀的嫡次女嫁給他,不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