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屁!”陳氏不滿地怒道,“雪凝雖然是你們皇家血脈,但是也有我們陳氏的血脈在。我們家老祖宗可是把她當寶一樣供著的,家裡有啥都得給她留一份。你們倒好,竟然將她下嫁給趙氏。此舉,將我們陳氏置於何地?”
要知道,陳氏如今一門兩神通,在朝中的權勢和地位都僅次於趙氏,且暗中一直有衝刺三神通,成為二品世家的計劃。
別看兩個世家表面上沒起過什麼大沖突,其實暗地裡早就在各個領域交鋒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隱隱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
“娘子……可是德馨老祖宗也同意了啊。”吳英才被罵得臉色有些不自然道,“想必老祖宗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他當然有想法了!”此事讓陳氏氣得口不擇言道,“老傢伙現在最想達到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康郡王成功繼位嗎?因此,他不惜將雪凝當做籌碼賣給趙氏,好讓他們拋開一切顧忌,全力以赴地支援康郡王。順便,還能把我們陳氏也綁上戰船,逼得我們不得不站隊,他何樂而不為?”
趙氏可不簡單,那是大乾國唯一一個二品世家,拋開凌虛大帝傳承之外,趙氏的綜合實力幾乎等於皇室三四成的樣子。
一旦趙氏拋開顧忌,選擇毫無保留地支援康郡王,反對安郡王,整個皇室擁有表決權者都難免要多幾分顧忌,甚至連陛下都會仔細斟酌一番。
“康郡王繼位不好麼?”吳英才說道,“咱們與他的血脈很近,總比安郡王近很多很多。他可是我堂侄子……”
“他繼位不繼位先不說,可憑什麼要犧牲我們陳氏的嫡外孫女來討好趙氏?”陳氏不滿道,“吳英才,你現在立即去找德馨老祖,就說這件婚事你暫時不同意,需要考慮考慮!”
“啥?”吳英才臉都被嚇白了,“你你你,你竟然讓我去忤逆德馨老祖宗?”
“我就知道你不敢。”陳氏臉色極為不善,“但是德馨老祖在這件事情上做得實在有些過份,也太不把我陳氏放在眼裡了。趙氏的確很強大,但是我們陳氏就這麼好欺負嗎?我們陳氏,可也是有兩個神通老祖宗的!”
“雪凝雖是皇室血脈,可終究也是我們陳氏寄予厚望的嫡外孫女。做決定前,他有沒有問過我們老祖宗的意見?”
“來人,備車,我要立即回孃家一趟,找我哥,找老祖宗。”
陳氏一通發飆後,第一時間就回了孃家。
吳英才多少有些懼內,也是趕忙跟著一起去了。他這妻子陳氏可不簡單,她哥哥陳景龍乃是大乾陳氏當代神通種,自不可能是簡單角色。
可想而知,等三品陳氏的人得知此事之後,少不得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此事暫且不提。
……
同一時間段。
長寧安江官渡。
如今的長寧安江官渡,早已經承包給了王氏,由王氏負責修繕、維護、以及經營。除了三成收入當做承包費外,其餘部分王氏自負盈虧。
但是在王氏的經營下,安江官渡日漸繁忙,港口也是越擴越大,逐漸成了安江下游第一港口。很多從水路在隴左郡流轉流出的貨物,都逐漸在安江官渡聚集。
商業的繁忙,也促進了更多行腳商前來淘金。他們多半都是散修,或是九品以下不入流的玄武家族,或是一些家族的旁系等等出身。
他們或獨行,或三五成群,或多人抱團,靠著少量馬車來運貨,賺取時而微薄時而豐厚的利潤。
別小瞧行腳商行業,單論運輸規模和資金,他們遠遠比不上正規的商行。
可正因為他們整日裡在底層摸爬滾打,直面社會的最基礎根基,無時不刻都在與五花八門三教九流的人接觸,手裡總有些隱秘的訊息渠道,嗅覺也往往十分敏銳。
一些厲害的行腳商,純以嗅覺而言,並不比一些正規商行的掌櫃差。
以整個隴左郡而言,長寧衛無疑是賺錢機會最多的地方,而長寧衛最富的當然要數平安鎮、新安鎮等地。
王氏的大宗貨品採購,來源於極善於陸路物流的錢氏商行。而小宗昂貴貨品的採購,則都是透過守達商行來運作。
但即便如此,依舊有無數的行腳商嗅到了商機。
王氏在各種種子、金屬、優質木料、稀奇古怪的礦石、油料、以及其他優質原材料上的胃口,幾乎到了深不見底的地步。
錢氏商行和守達商行雖然包攬了絕大多數需求,但終究沒辦法把盆底舔得太乾淨。而行腳商又擅長深入下沉市場,挖掘出底層細碎的交易。
他們在社會的底層四處蒐羅著王氏需求的資源,然後運輸到平安鎮獲取高額的利益回報。再憑此“交情”,再從王氏購買一些王氏特色產品,繼續去走他們的下沉瑣碎市場。不少行腳商倒是發了財,越做規模越大~
而王氏也有意無意間,扶持一些優秀的行腳商,填補對原材料需求的日益增長而導致的資源缺口。千千萬萬的行腳商,就像勤勞的螞蟻一般,四處搜刮資源,然後一點一滴地運輸到王氏來。
每次的量不大,但是加起來的總資源量卻非常龐大。
來來往往的行腳商中,有一老一少兩個行腳商。他們雖然是新來的行腳商,卻對王氏的需求很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