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說笑的。”王守哲玩味般地似笑非笑。
“那依照守哲家主的意思是……”左丘冠玉已經充分感覺到了王守哲的不好惹,索性試探道,“此事可有解決腹案?”
“解決方案自然是有的。”王守哲也懶得與他繞圈子了,“第一,你們慶豐商行的飛輦業務全面解散,由我們守達商行全面接手飛輦業務,以及債務。”
左丘冠玉嘴角一抽。
要不要這麼狠?而且如此過份的條件,竟然還只是第一……
“第二,對我們的守達商行,開放慶安郡的飛輦市場。”王守哲雲淡風輕地說道,“只要完成這兩個條件,就能表達你們的誠意,可以與我王氏商談糧種之事了。”
如此兩個兇猛的條件,竟然還只是前置條件?
哪怕是郡守烏定海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守哲家主,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吃相是不是太難看了?做事總得留一線,莫要太過份了。”
此言一出。
不能王守哲開口,郡守太史安康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烏定海啊烏定海,你這話老子聽著怎麼就那麼耳熟呢?一年前,我親自去慶安郡找你商量時,也是與你說的這番話吧?你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
他模仿著烏定海的語氣,說道:“太史啊太史,人家那是正經的商業競爭,乃是惠民之好事。你這純粹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說完,他似笑非笑地瞅著烏定海:“按你的說法,咱們守哲家主將糧種低價賣給慶安郡的大小世家,豈非也是惠國惠民之大好事?”
烏定海的臉頓時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當初他怎麼懟的太史安康,人家現在加倍奉還。而且他還不能學他拂袖離去,否則的話,左丘氏遲早會完蛋,完蛋之前,說不定會幹出點什麼瘋狂之事,那他烏定海的日子就真的過到頭了。
大約是大限將至的關係,陛下最近這些年愈發敏感了,出了如此大紕漏,多半會把他發配到域外戰場去,運氣不好,就直接成炮灰了。
“太史郡守。”烏定海深知此事已脫身不得,只得硬著頭陪笑著說道,“此事的確是小弟不對,小弟與你賠禮道歉。”
爽!
太史安康就像是大熱天吃了冰塊一般,從頭爽到了尾。念及此處,他再看向王守哲是,眼神裡愈發多了些歡喜和器重。
長寧王氏有此子當家做主,當大興啊~~
“這兩個條件,雖然聽起來有些苛刻。”烏定海陪笑著圓場說,“不過,終究還是左丘氏聽信了小人讒言,主動惹起了爭端。若是在糧種一道上,有合理之安排,我們慶安方面未必不能答應。”
“郡守!此等條件……”左丘冠玉急了。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烏定海當頭棒喝,直接打斷了:“冠玉家主,你怎麼事到如今還不明白呢?你們左丘氏如今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有什麼談判的資格?當務之急,不如好生商量一番,想辦法解決糧種爭端問題。這才是你左丘氏的根基啊。”
左丘冠玉如遭雷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好半晌後才有些回神過來。
其實他心中何嘗不知……只是四品世家的名頭太響了,他也高高在上習慣了,向來都只有他們掌旁人命運,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命脈被掐在一個,區區七品家族的手中。
好半晌之後,他才從頹然中恢復了些氣度:“守哲家主,那兩個條件我們左丘氏也能答應。只是,你們在我慶安郡販賣的幾種糧種,我們左丘氏願意花大價錢買下培育權。一口價,五百萬乾金買斷五個糧種在慶安郡的培育和銷售權。”
“否則,我們左丘氏寧願魚死網破。到時候事態會如何發展,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說到最後一句時,左丘冠玉的語氣也硬了起來。四品世家終歸是四品世家,尊嚴和驕傲還是有的。
王守哲也看出來了,花錢買下糧種在慶安郡的培育和銷售權,已是左丘氏的最後底線了。
否則,若僅僅是王氏退出慶安郡市場,先不說嚐到甜頭的慶安各世家幹不幹,誰又知道王氏強盛後,會不會又殺個回馬槍?
不過,拿下培育和銷售權是底線,但是價格卻不是底線。
王守哲對此也早就有過估算,也曾經調查過左丘氏的財力。
“慶安郡內的培育和銷售權,我們王氏可以賣給你們左丘氏。”王守哲喝著茶,不待左丘冠玉有喜色,又繼續說道,“不過,左丘氏需要先一次性支付五千萬乾金慶安郡壟斷費,隨後每年支付兩百萬乾金的授權費。”
說起來,左丘氏不想魚死網破,難道王氏就想麼?
如今的王氏正處在飛黃騰達的過程中,未來前途無量。若非有必要,王守哲不願意和任何一個紫府世家硬槓。
左右不過是付出一些低序列的糧種而已,即能獲得一大筆資金,解決如今王氏夫人金短缺問題,也能解決守達商行的危機,順便擊退左丘氏,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畢竟,王氏如今最缺的就是時間和金錢。
只要給王氏足夠的發展時間和空間,一兩百年後,王氏未必會懼怕和左丘氏正面硬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