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琪兒在一旁冷冷看著,只是心想,那些西洋教士看見這些和尚後,不知道會不會有些不爽。
————————————————————過了不久,一列車隊安靜地從國道上開了過來,如幽靈一般的黑色車身,似乎沒有反射出一絲光澤。
在場人數並不多的接待隊伍,都開始在臉上擺出了和平的微笑,矜持的面容,準備迎接這個與中國隔著萬里叫嚷了很多年的教廷小國使團。
收費站附近早已經警戒了,前後的車流都被堵在幾公里外,所以此處顯得特別安靜。
連那漸漸駛近的車隊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只有收費站底下,那些農舍裡的驢子似乎不怎麼聽話,一邊矇眼繞著磨盤轉,一邊擺著驢頭嘶叫著。
“餓餓餓餓……”
驢子喊餓的嘶啞叫聲迴盪在村莊裡。
眾人相視一笑,並未在意。
車隊停了下來,政斧方面的人趕緊迎了上去,斌苦大師並省城宗教人士還有些矜持地落在後面,刻意與凡世中人保持了幾米的距離。
梵蒂岡的使團入鄉隨俗,很有中國特色地沉穩下車,沉穩握手,熱情交談。
葉局長為省城接待眾介紹這個使團裡的人員,共計有樞機大主教一名,幾個紅衣主教,外加一大堆幹雜務的人士。
教士們的面上都籠罩在春風之中,看來中國之行看了不少風光,享了不少人間之福。
很奇怪的,有一個紅衣主教一直坐在最中間的一輛轎車上,並沒有下來。省城宗教人士雖然覺得詫異,但出於禮貌,也沒有多問。
斌苦大師銀眉一飄,目光已經在那轎車幽暗的後排座位上掃過,發現那個似乎躲在黑暗中的紅衣主教面容極其蒼老,看著不知有多大年紀。
斌苦大師知曉梵蒂岡的紅衣主教團成員,一般而言不能超過八十歲,但看著那個停留在車上的紅衣主教,總覺得他已經有一百多歲了。
這是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斌苦沉穩著向前走去,然後聽到了一聲驢叫。
他覺得有些奇怪,下意識裡往四處望去,發現身邊的人都沒有聽到什麼,面色如常,似乎只有自己聽見了那聲淒厲的驢叫。想到這一點,他不由皺起了眉頭,銀白色的眉毛在微風中亂飄著。
車隊中間,坐在那個車後排黑暗中的老紅衣主教也同時皺了皺眉頭。
…………一陣清風徐來,擾的眾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卻發現斌苦大師已經沒有蹤影!
秦琪兒瞳中異色陡現,馬上指派手下眾人去察探,卻根本發現不了任何事情,似乎在那一瞬間,斌苦大師就這樣很蹊巧地消失了。
那個老紅衣主教緩緩地從車上走了下來,走到公路的旁邊,看著下方的村莊,有些渾濁的眼瞳微微縮小,一道精光從裡面迸射出來,旋即卻是一聲嘆息。
這一聲嘆息很輕柔,卻倏忽間傳至極遠之處。
…………歸元寺方向。
後園小湖之畔的茅舍中,老祖宗正在看報紙,忽然聽到了這一聲嘆息,不由搖搖頭,長滿了細毛的胳膊從古舊的袈裟裡伸了出來,伸到後腦勺去撓了兩下癢,似乎很不耐煩。
手掌回到面前,已經拔出了一根細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