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隆君慘白的小臉毫無血色,他死死的捂著兩個弟弟的嘴巴,強忍著不讓自己再發出一絲聲音。
紀隆君幾乎把自己的嘴唇活活咬破……
對面河灘,釋天城主和手下大批侍衛已經被屠殺殆盡,裘採蜂冷冷道:“立刻把這裡處理乾淨,不要留一點痕跡!”
“是!”
黑衣武士自動分成兩夥,一夥隨裘採蜂返回礦城,另一夥把屍體拖到遠處掩埋。
武士們全部離開,紀隆君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他渾身癱軟的躺倒在水坑裡。
天色漸暗,微風吹拂,漫天的蘆葦輕輕搖晃。
“呱……呱……呱……”
周圍的蛙鳴響成一片,甚至有隻青蛙還跳到了紀凱的腦袋上。
但紀凱渾然未覺。
紀隆君緩緩從水坑爬出,又把兩個弟弟拉了出來。
“大凱,也不……”紀隆君囁嚅道,“咱們……”
親眼看到父親被殺,紀也不已經崩潰成木頭了。
紀隆君忽然一驚:“不好!他們……他們說要返回礦城,那爹爹和二叔……!”
“快起來!快起來!咱們得趕緊回去報信!”
紀隆君立刻慌了,趕緊拉起兩個弟弟,一手拽著一個往礦城方向瘋跑。
等他們跑回礦城,天色已黑。
昔日裡早就該暗淡下來的街道上,到處是沖天的火光,騎馬的侍衛來回奔走,哭喊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
紀隆君急道:“快回家!”
三兄弟跑過幾條街,來到自己家衚衕口立刻愣住了。
紀氏三兄弟三家毗鄰而居,彼此院牆打通,佔地極大。
但此刻,紀家大院的房子全都著了火。熊熊的火焰逼得人無法靠近,炎魔張牙舞爪衝上天際,藉著風勢更顯威能。
紀隆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晚了,來晚了。
與此同時,裘採蜂以暗中擴充侍衛,半途刺殺、意圖造反的罪名宣佈了釋天的死刑。
當然,釋天在行刺時就已經被就地正法。
副城主王倫繼任為新任礦城城主,繼續對奇城效忠,並協助奇城黑衣武士抓捕大批釋天親信帶走調查。
什麼調查?
無非就是把這些侍衛押到城外荒無人煙的地方,再屠殺一次而已。
就這樣,紀隆君和兩個弟弟成了孤兒。
這是三天前發生的事。
最近的三天,紀隆君和兩個弟弟蜷縮在大火撲滅後僅剩的一小間磚房裡。
這是他們三家僅剩的“家產”,不過好歹還能遮風擋雨。
書院是不用去了,這輩子也不用去了。
學費沒錢交,也沒有爹孃逼著去讀書,還上個毛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