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寒風從西北方向肆意而來,撲打著街道的人群。捲起落地的黃葉又狠狠摔打在地。
將士們已將荊州縣令壓至刑場。李煜坐在高臺。悠悠的喝著茶水,刑場處是一個幾十米的空地,離鬧市很近,五六米高的高牆將集市與刑場分離。牆外是一些賣東西的鋪子和一些百姓的居所。在刑場中央靠後的位置站著一名高八尺,看著粗壯有力的劊子手。他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大刀,將刀尖抵在地上,雙手握著刀柄。眼神裡滿是沖沖的殺意。而在他左邊有些靠近牆邊的位置處豎著一個架子,上面掛著一些腐爛程度不一的人頭。讓人看著更是毛骨悚然。
中央處只見跪地的一個男子衣衫襤褸低著頭,披頭散髮將臉完全遮住。別人看不出他此時的表情是如何。
底下的百姓看著高臺的情景議論紛紛。“這縣令昨天在李員外被下葬後就被李將軍抓了起來。聽說還講他的女眷們都關進了大牢。”一個男子接道:“還不止,聽說在李大將軍剛回來的那天所有將士就自己去了衙門府,將東邊的軍地佔了。”
“這如今這縣令落得這般下場,可是有什麼緣由啊?” 一個年輕的男子問到。另一箇中年男子答到:“聽說是這縣令對於李員外被殺一事始終不問心,也不調查,家丁去告只是搪塞給遣散回去。就好像他知道李員外會被殺一般。”
“這李員外不自稱朝廷命官嗎?怎麼這縣令會坐視不管呢?”
“誰知道啊,應該啊是攀上更高地位的人了,就不將這一個區區故意自帶官命的李溫放眼裡了罷。”
“不過啊……不管緣由是什麼,總歸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如今大將軍親守荊州,那山賊定是不敢再來擾亂了。”
……
李煜不去理會場下的議論,只將手中的茶水喝完了, 乾脆有些閒散的打起噸兒來。
“將軍,時辰到了。”李煜旁側的中年男子在他耳邊提醒。李煜睜開了剛閉闔的眼,看了一眼提醒他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揚。有些散漫的伸手去拿眼前的竹籤,摸到竹籤時臉色突變肅然,利索抓上一個便扔在地上。威嚴道:“行刑!
聽到命令的劊子手利索舉起大刀,眼睛直直盯著眼前跪地之人的脖子,又利索一刀下砍。男子的頭就如皮球一般滾落在地。破了血管的脖子處噴出許多血。
百姓們看著將自己孩子的眼睛矇住,自己也別過頭去。
不過百姓們覺得嚇人的同時卻也有些欣喜,這縣令自從上任以來就沒幹過一件亮堂事,這幾年山賊來了好幾趟像是回孃家一般頻繁,做盡了那傷殺掠奪的壞事,那縣令也是不管,平日報案的人中又平白冤枉了好些無辜的人下獄。殺了他,好些百姓是高興的。於是很快不久就有人拍手稱快。
“好!”竟然還有人歡呼。人群中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笑得更是開心。儘管手腳不便卻堅持要來看這縣令被行刑。他兒子去年被山賊抓去當勞工,他天天去申冤叫縣令去圍剿山賊,可是山賊早已將錢財給足。將自己遣散出衙門,又已擾亂公堂罰十袋米糧。更讓他絕望的是三個月後,自己兒子的屍體在野郊外被發現,活活的白髮人就這樣送走了黑髮人。
“這種父母官早該換了!”老人憤憤道。隨後眾人百姓的議論聲逐漸大起來。有許多都是叫好的聲音。婦女們也早將自己的孩子抱出了刑場。
李煜看著場下的百姓紛紛叫好,心裡頓時覺得舒起一股暖流。家丁便跑去將那落了頭的屍體和頭裝進一個木板車中,又回身看了看李煜。問道:“將軍!是否扔在城東北口?”
城東北口,是一個亂葬墳。是個六十米的大坑,裡面腐臭萬般都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因此里人群很遠。
李煜盯著車上的死人,點了點頭。
暮後,李煜已經回到了衙門。鸞鏡已在房間點好了香薰,簡單梳洗了一番,便出了門往著書房的方向去,丫鬟們知道她是去找李煜,也沒有阻攔只讓人遠遠盯著。
剛到門口就聽到一個有些溫和的聲音道:“將軍,筆墨紙硯已經備好。您隨時可以用了。”鸞鏡便安靜停住了腳,在門外細細聽著。
李煜嗯了一聲。就拿起毛筆蘸墨,恭恭敬敬的宣紙上寫下揮灑的筆字,只幾分鐘的時間門外的鸞鏡就已經聽到了落筆的聲音。
李煜又停了幾秒,見筆墨已然差不多幹了。他將它拿起摺疊好遞給一個貼衛道:“將信件送去皇宮。”
“是!”將士答語便向著門去。
“吱”門開的那刻鸞鏡趁機奪走了信,快步走進門。將士瞬間反應過來覺得很是悲憤又有些羞恥。隨即就拿起手中的劍要向鸞鏡刺去。
“住手!”李煜言語清冷。將桌上的毛筆扔去擋了劍的去路。
叮噹的劍落聲有些清脆。
“將軍!……”將士撲通跪地,似在為被奪的信件求饒。
“將軍,我是在救你!”鸞鏡搶先了將士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