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待這些來客,李績的原則就是,夠級別的親自接待,小魚小蝦直接由管家打發,至於這些人送來的禮物,李績則是全不推辭,有多少,收多少,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光是收到的禮物就已堆滿了西邊的一整間廂房,可謂是收穫頗豐。
“李叔,”見管家出去,李績也整理了下衣衫準備去前廳迎客,公孫賀蘭忍不住在一旁出聲說道:“有些話小侄在心裡憋得難受,說出來又怕叔父怪罪,不知……”
“咱們叔侄,無須如此,有什麼話賢侄當講無妨。”李績止住身形,滿帶著笑意地打量著公孫賀蘭。
“自打叔父到了長安,”得到李績的允許,公孫賀蘭再也忍不住地開聲說道:“便有許多趨炎附勢之人多來巴結示好,這本是常見之事,也不足怪。只是李叔對這些人也太過客氣了些,每次都出面相見不說,連他們的禮物,不論貴賤,也都盡數收下,叔父難道不怕,若是皇上知曉了些事,會追究怪罪下來嗎?”
“哦?”李績饒有興致地看了公孫賀蘭一眼,一時倒也不再著急出去與東宮來人相見,直接轉過身來與公孫賀蘭面對,道全*文字:“為叔初歸,諸多狀況不明,有些人不好得罪,有些事也不能做絕,如此行事,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賢侄既然能夠說出此等見地,想是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李績頗有些好奇意味的向公孫賀蘭請教道:“不知賢侄可便相告?”
“自然是閉門不出,不見不理了。”公孫賀蘭脫口而出:“除非皇上召見,不然李叔見誰都沒有好處。”
“哦?”聽公孫賀蘭這麼一說,李績更是來了興致,公孫賀蘭這個粗人竟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不知賢侄此話可解?難不成,老夫除了皇上,還誰都不能見得了?”
“那倒不是,不過,不過,”被李績問得有些啞口,公孫賀蘭強聲說道:“反正在接到皇上的召見之前,李叔拒不見客也就對了。”
“既然如此,那為何昨日賢侄不曾提起,”李績笑道:“反倒是今日,聽到太子殿下遣人過來,就突然又說了出來?”
“那是因為柳大哥說李叔明智,用不著別人提醒,自也會知道該如何處理,說是讓我不要多事。”知道眼前這個老狐狸定是已經瞧出了些什麼東西,公孫賀蘭也懶得再多作隱瞞,直接出聲報怨道:“誰知道李叔您,竟是什麼都不避諱,而且禮物也收了一大堆,小侄這不是在擔心您嗎?”
“又是柳賢侄?”這一次李績倒真是有些驚奇了,這個柳一條倒是看得確切,想了下,李績再次向公孫賀蘭問道:“他是怎麼跟賢侄說的?”
“大哥說,您現在正處在一個很特殊的時期,包括皇上,所有人都在暗中看著您的表現。”也不矯情,公孫賀蘭直接道:“而您呢,現在最好的出路就是保持中立之態,誰也不理,誰也不靠,只管抱緊皇上的大腿就萬事無憂了。”
“呃?”聽公孫賀蘭說得這般粗俗,李績不由輕笑了起來,這個柳一條,雖不在局中,倒是很明白現在的局勢。
“行了,賢侄的話為叔已然明白,賢侄的心思為叔也已記下,”李績道:“不過,正如你大哥所言,這些事情為叔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亦知該如何去處理,不勞賢侄為為叔費心。”
說完,李績笑呵呵抬手輕拍了拍公孫賀蘭的肩膀,而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看樣子,還是去前廳接見東宮來的那個內侍總管去了。
“不識好人心,比我們家老頭兒還要頑固”見李績不聽勸告,仍是我行我素,公孫賀蘭不滿地小聲嘟囔了兩句。
“我爹那是運籌帷幄,哪需要你這小子來提醒?”見公孫賀蘭這般說講自己的老爹,李震亦不客氣地出言擊:“再說,我爹的行事手段,也是你能看得清明的?”
“找打是吧?”對這小子公孫賀蘭可是沒那麼客氣,雙目一瞪,直接就再次欺身上前。
“打就打,”李震也不甘示弱,高聲道:“小爺還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