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口良助只好邁開雙腿向前走去。
“那個小子是什麼來歷？”老三好奇的小聲問道。
“都是大爺。反正我是惹不起。起碼我是軍曹，他是少尉。”伏見清無奈的說道。
“吹著嘮吧，他毛兒長齊了嗎，就當少尉？”老三不信的說道。
“你想看看他的證件？”伏見清問道。
老三縮了縮脖子快步追上小寶，幫著他一起拉爬犁。
撫遠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地廣人稀。自從蘇聯軍隊佔領黑瞎子島後，向這裡移民的人就更少了。只是在夏天的時候會有一些漁民到烏蘇里江和黑龍江來捕魚，人氣才顯得旺一些。
有老三辨識方向，幾個人才走得快一些。
爬犁上裝的大部分是茅草，其實重量很輕。小寶拉著並不累。滿地都是積雪和冰，特別是下坡的時候，爬犁自己就向下出溜。
反而是濱口良助腳下總是打滑，還摔倒過幾次。現在他走得是滿頭大汗，再也不像坐在爬犁上時凍得瑟瑟發抖了。
大喜延一曾經讓小寶照顧他一下。可是既然他這麼瞧不起人，那小寶就不慣著他的臭毛病，讓他自己走。
許多地方明顯感覺下面就是冰，上面蓋著一層薄薄的雪。這裡在夏天的時候應該就是一片泡子或者是小河溝。
老三討好的上來換小寶來拉爬犁。小寶也不謙讓，把繩子從腰上解下來遞給了他。
“能在抓吉住店休息嗎？應該不行吧？”小寶問老三。
“不行！那裡已經靠近蘇聯了。咱們就在烏蘇里江邊附近找一個背風的地方偷偷休息一個白天。晚上下河上冰溜過去。”老三答道。
老三的話跟小寶想的差不多。這裡離蘇聯這麼近，一定也會有蘇聯的情報人員活動。一下子出現四個可疑的人一定會被盯住。就是張奉光在這裡也一樣被當作日本人的密探給打死。
好在這裡人煙稀少，在野外想藏起來也很容易。
早晨五點多鐘的時候，老三終於帶著大家來到烏蘇里江邊不遠的一處乾涸的小河岔裡。
“順著這個河岔就能走到烏蘇里江。這裡還背風，白天曬曬太陽還很暖和。”老三說道。
小寶老三和伏見清一起動手在河岔的積雪裡扒出來一個大坑。三個人又合力把爬犁拉了進去。
在坑裡鋪上茅草。小寶又把羊皮鋪在上面。四個人擠在一起躺在羊皮上，再把剩下的羊皮蓋在身上。
除了濱口良助，剩下的三個人不一會就睡著了。
濱口良助渾身發冷，怎麼也睡不著。他現在開始懷念昨天晚上燒得燙手的土炕了。
東方漸漸發白。然後又露出一線紅色。最後是一個赤紅色的圓球從地平線上冒出來。
無邊無際的茫茫雪原上彷彿也染成了紅色。寂寥的天地之間一片肅殺。只有一片枯草在風中發出嘩嘩的聲音。
濱口良助望著遠處蜿蜒如一條玉龍的烏蘇里江和噴薄而出的太陽有些痴了。
他覺得總有一天會在這裡看大日本帝國的烏蘇里江和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