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會問,延邊有事,我們去琿春幹嘛?這就不得不說說它們的地理位置了。
延邊,全稱為延邊朝鮮族自治州,而琿春正是延邊自治州下轄的一個縣級市,琿春地處邊境,是我國直接進入日本海的唯一通道,南臨朝鮮,東接俄羅斯,最關鍵的是,這裡也是東北日軍遺留要塞的東部起點,
琿春距離東寧並不遠,但我們從哈市出發,耗時自然長了些,路過東寧的時候車都沒停,我不免有點感慨,老子這也算是過家門而不入了吧。
抵達琿春已經是傍晚,我們在春化鎮吳家落腳,這裡是吳家的老巢,距離草坪要塞只有幾公里,雖是山路多,但腳程快點的話,用不上一個小時就能抵達。
讓我意外的是,堂堂吳家祖宅,居然只是個農村常見的平房大院,院裡還停著些農機具,牛棚裡拴著幾頭老黃牛,除了院子大些,實在分辨不出與尋常農家有什麼區別,唯有院中一棵粗大的老山槐在訴說著這個院子曾經歷的滄桑。
車一停下,院裡就有人迎了出來,七個衣著各異,身材高壯的男人,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眉眼與吳法天有七八分相象,只是臉盤消瘦了些,沒有那一臉的鋼髯,少了幾分吳法天身上那種霸氣,卻多了些陰狠沉穩。
我們下車,他們並未上前招呼,但我剛替吳法天開了車門,這些男人居然就齊刷刷跪倒在院門內:“給老爺子請安。”
我們幾個都被嚇了一跳,但吳法天似乎對此習以為常,擺了擺手:“都起來吧。”
“阿威,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為首的男人道:“已經全部查清,父親路途勞頓,先入內休息,兒子晚點再向您稟報。”
吳法天這才抬手指向我:“嗯,你們來見過會首。”
眾人連忙躬身拱手見禮。
我知道這幾人應該都是吳家嫡系,自然也不會託大,與他們回禮寒暄。
正如我所想,這七人都是吳家子嗣,為首的吳威正是吳法天的長子,雖然看上去只是中年,可論輩分,還是我和楊樹的師伯,也就是說,他很肯能比我家老頭子還要長上幾歲。
但讓我心生敬畏的並非年紀和輩分,而是他深不可測的道行。
以我的水平,在跟他面對面的情況下,竟然也只能看出他是玄門中人,要不是明知他的身份,別說判斷其境界,恐怕就連他修習的是什麼術法都無從窺探!
我自問也已經跨過了聖境中期,對氣息的感應甚至還強過大多數同境界的人,可他就站在那跟我笑呵呵的打招呼,並未故意隱匿氣息,我卻硬是捕捉不到他的準確位置。
在我的感覺裡,就像是面對一個全息投影的人,明明他就在你眼前,你卻不能肯定他真身在何處,換句話說,若是此刻跟他動手,我連刀都不知道該往哪砍!
這一身氣息融入天地的本事,讓我慚愧不已,由此可見吳家在吉林江湖上能有今日的地位,可不是靠人吹捧得來,靠的是強悍的底蘊。
別看吳家大院很普通,屋裡卻透著濃厚的世家氣象,正屋大堂上高懸著烏黑髮亮的金字匾額,忠義傳家四個大字蒼勁有力,下方供的是祖師畫像,雖與我家堂中那副畫得略有區別,卻也透著絲絲仙氣。
吳法天請我和他一起坐上首,我本想推辭,可他卻沉聲道:“規矩便是規矩,亂不得。”
等我們落座,吳威等人才坐下,奉茶的女眷低頭碎步,目不斜視,堂中自始至終無人談笑半句,直到吳法天放下茶碗,吳威才起身拱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