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相對柔和的男音傳來:“我就是院長,你們有意見可以去衛生廳投訴,但身為醫生,我得對患者負責,沒有患者妻子點頭,我不能擅自做主,除非你們請她過來。”
幾乎是同時,林凝香的電話響了起來。
林凝香臉色陰沉的接起電話,裡邊傳來一個小護士焦急的聲音:“林姐你快來吧,你那個奇葩婆婆在醫院鬧著要給姐夫拔氧氣呢,院長在撐著,但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林凝香牙縫裡蹦出一句知道了,然後掛了電話,大步朝病房走去。
我這會兒都恨不得上去拽住她。
甭管馮家人為啥要給馮勾豪拔氧氣,對她而言都是一了百了的大好機會。
可這念頭只是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我可不想後半輩子都時刻防著這頭母老虎的追殺。
我和楊樹緊跟在後進了病房,就見馮媛媛母女正趾高氣揚的和兩名醫生對峙,旁邊床上躺著一個形銷骨立的男人,應該就是馮勾豪無疑了。
可另一邊還站著兩名穿西服的男人,一個胖乎乎戴著無框眼鏡,一個黑西服白襯衫墨藍的領帶,胸口還彆著國徽,看起來像是檢察院的人,手裡還夾著個皮資料夾,著實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他們是幹什麼的。
而林凝香的出現,令病房中一陣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那個擋著馮媛媛母女的醫生見了她,如釋重負,迎上前:“林女士,你終於來了,這兩位家屬要求停止馮先生的氧氣供應,不知是否出自你的授意?”
林凝香俏臉生寒,並沒理會他,目光筆直的叮在馮媛媛母女臉上。
醫生見狀知趣的退開:“呃,這是你們的家事,你們自行協調吧。”
而馮家那老太婆被林凝香盯得心虛,強擠出一絲乾笑:“凝香,你來啦。”
事情涉及了馮勾豪的生死,也就碰觸了林凝香的底線,此刻的她,再沒有半分忍讓。
“錢蘆花,勾豪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想要他的命?”
錢蘆花乾笑:“我們……我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小豪他……”
一邊的馮媛媛眼見她媽怯了,趕緊上前一步攔在了她的面前:“我們這也是為了他好,他這樣半死不活的一躺就是兩年,再這麼折騰下去也是遭罪。”
她指向醫生:“大夫也說了,我哥他早就沒了治癒的希望,再治下去也是白白浪費錢。”
林凝香語調冰寒:“我看,你關鍵是覺得浪費錢吧?”
說著,她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馮勾豪,臉上浮起一絲悽傷:“勾豪住院以來,可曾花費你們一分一毫?現在他才剛剛由你們接手,你們就想讓他死?”
“你們嫌他累贅?行啊,我不嫌!以後他的醫藥費我來付,人也由我來照顧,既不用你們出人,也不用你們出力,這樣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