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沈的,你站住。”
剛從外面回來,走進蓬萊居的大堂時,沈浪幾人就被休息區的一聲大喝給叫住了。
沈浪尋聲看去,頓時認出了是幾張熟面孔,為首的那人不是大前天晚上還當眾訓了自己一頓的牛老闆嗎?
雖然被訓了一頓,但沈浪對此人並沒有什麼惡感。
因為這牛老闆那番話並沒有說錯,言語中也是對大明、對勇衛營滿滿的自豪感,只是他被潘友利矇騙,反而用這番話來駁斥沈浪去幫助潘友利這個騙子而已。
沈浪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更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記恨此人,頂多是覺得他有些老糊塗了。
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這牛老闆堵在了大堂,聽他的言語也不是很友好的樣子。
不過沈浪大概能猜出是什麼事情了,他也沒有迴避,主動走過去,拱了拱手道:“原來是牛老闆,幸會幸會。”
看到沈浪幾人過來,牛老闆一行七八人都坐著一動未動。
牛老闆用柺杖一砸地面,冷哼了一聲問道:“老夫牛秉天,不知沈老弟怎麼稱呼?”
沈浪拱了拱手道:“回老先生,在下姓沈,單名一個良字。”
“哼,虧你還和沈大人一個姓,你的良心何在?”
沈浪眉頭一挑的問道:“不知老先生此話怎講?”
“潘老闆被抓走的事,是不是你向官府誣告的?”
聽到這個問題,沈浪便知道這些人已經懷疑到了自己頭上。
看到沈浪沒有立即否認,牛老闆便嗤笑一聲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
聽到自己相公被指桑罵槐,朱媺娖心裡很不舒服,因為她知道,自己相公這麼急著將潘友利控制住,就是為了救這些人。
李東華和另一個親兵還要聽沈浪命令列事,不好輕舉妄動,也不好主動站出來替沈浪說話。
但朱媺娖就沒有這個顧忌,於是她不客氣的反駁道:“老先生,你認為潘老闆被抓走,就是被誣告,那你是不是認定潘老闆一定無罪?”
“若他有罪,你是算包庇,還是算他同夥呢?”
牛秉天雙目中精光一閃,迅速看向朱媺娖,似是有些讚許的道:“你這小娘子,倒是伶牙俐齒。潘老闆是否有罪,自有官府去查實,老夫無權定奪。”
“既然如此,你們在此質問我相公,又是何意?”
牛秉天一時語塞,但還是連忙道:“那你說,是不是你們夫婦二人向官府舉報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若老先生有證據,可以直接去官府控告我夫婦二人誣告潘老闆即可,大可不必在此代替官府在這裡質問我等。”
“你你你……好一張利嘴。”
隨即,他又迅速將矛頭對準沈浪,斥責道:“沈良,你一丈夫,竟凡事靠一個女人出頭?”
沈浪立即反駁道:“老先生此言差矣,連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登報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家娘子可是頂著我沈家的半邊天。她替夫出頭,有何不可?”
“再說了,老先生德高望重,必是通古博今,若是講道理連我家娘子都講不過,那隻能說明老先生的道理,必是站不住腳的。”
“你……”牛秉天氣得雙手連抖,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沈浪生怕將他氣出個好歹,於是一本正經的道:“老先生,到了你這個年紀,絕不可一時衝動,否則一世英名必將毀於一旦啊。”
“你真的相信遠洋貿易公司有十七艘商船?你真的相信他們去過亞美利加洲?你真的相信他們能賺到三倍以上的利潤?”
“貪慾是最厚的遮眼布,切不可讓貪念矇蔽了雙眼,一旦摔下懸崖,那就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