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梁抬首便是一掌,陰氣繚繞,陰冷之感席捲四方,直奔楚韓印堂而來。
楚韓再次催動白駒,勉勉強強閃過這一掌,閃身來到白玉閣樓門前。
對於他來說,強行催動不完全的法相對身體的負荷極大,現如今,他自知已是強弩之末,只能靠著自己事先在白玉閣樓佈下的陣法支撐一段時間,等穆闕悟道結束兩人立馬便利用陣法傳送走。
楚韓抬首拭去額角的汗珠,深吸一口氣,再次手印變換,催動起來四周的陣法。
一時間白玉閣樓四周,光線流轉,晦澀的符紋在虛空中時隱時現,一座陣法浮現出來。
突然楚韓面前的陣法光芒四射,強烈的衝擊激盪的整座陣法漣漪不斷。
夏梁再次揮出一掌,氣力劈空,蘊含著諸子對道法掌握的一掌祭出,直轟得整座陣法震動不斷。
“熊姓小子,過來破陣!此陣不破,裡面的東西誰也拿不走!”夏梁收掌扭頭喝道。
紫光應聲閃動,熊韜再次出現在楚韓面前,剛剛被楚韓擊出的傷勢依舊殘留在身上,但湧出的血液已然止住。
“楚韓,你竟敢傷我至此,不斬你我楚國王族顏面何存?我顏面何存?今日誰來也救不走你!”熊韜捂著傷口說道,臉上變得扭曲至極,眼神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殺意。
楚韓看著眼前的狀況不由得皺起眉頭。
如今的形式對他而言十分不利,兩位玄秘之人就在陣外虎視眈眈,更多的低階修士在更遠的地方伺機而動,而他這邊,穆闕正在悟道,他也氣力用盡,沒等他恢復過來,這陣法便早已被攻破。
此時陣法內外都安靜了下來,夏梁冷冷地注視著楚韓佈下的陣法,在閃爍的符紋中尋找合適的破綻。
而熊韜則盤坐在一旁恢復傷勢,只等這夏梁動手,他便合力破陣殺人。
更遠處的眾人各懷鬼胎,有的交頭接耳,有的則乾脆坐下來靜等破陣,更有惜命之人已然開始向後撤去,對於這種動輒身死道消的爭鬥,他們機靈的選擇了退避三舍。
楚韓盤腿坐在白玉閣樓的最底層,透過閣樓的大門注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所有人都也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要麼破陣殺人,要麼反敗為勝。
楚韓輕呼一口氣,靈氣蒸騰,他也開始慢慢恢復起來,他要為不久之後的苦戰積蓄足夠的力量。
於此同時眾人之中有個面如冠玉之人卻饒有興趣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種種,清亮的眼眸中正打著自己的算盤。
一片寂靜之中,各種心思交織在一起,相互傾軋,相互纏繞,而這種詭異的寂靜背後則是暗流湧動的現實。
閣樓之上,只剩下穆闕平穩的呼吸聲,此時的他正端坐在聖骨近前,細細領悟著來自時間長河另一端的理與法。
天地浩然,蛟龍騰空而去,鯤鵬展翅擊水,鳳凰盤旋九天等等異象交替浮現,天地間最有靈性的一面在穆闕眼前漸漸鋪開,穆闕隨著一陣青風化為無形,進而飄向遠方。
山頂雲霧繚繞,古松紮根山石間,剛過一人的高度,雖然不甚宏偉,但樹皮綻開,如同龍鱗一般,根葉茂盛,盡顯滄桑古意。
樹上青鳥盤旋,樹下一張蒲團上正端坐著一位鶴髮老者,深邃的眼眸中星河旋轉,天宇生滅。寬鬆的道袍隨風飄動,如同仙人臨世一般超凡脫俗。
穆闕在老者面前盤膝坐下,一時間誦道之聲自四方傳來,一字一句烙印在穆闕的心中,此時的他遠比外界所見的平靜深邃許多。
而此時的閣樓底層,醞釀的風暴也終於爆發,看似寂靜的時空裡頓時火花四射。
短暫的寂靜突然被人打破,夏梁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陣法一陣狂笑。
“小輩,你可以受死了。”
說完夏梁一拍腰間錦囊,數柄小尺魚貫而出,在他周身飄忽不定起來,每一把上面都是符紋密佈,恐怖氣息四散開來,陰寒之感席捲得四周冰冷無比。
只見夏梁手印變換,最後以指為筆,以血為墨,以自身靈氣在虛空中快速刻下一道道符紋,緊接著符紋匯聚,形成一座氣象恢宏的陣法。
“開!”夏梁斷喝道。
數柄小尺聞聲而動,同時其陣法也靈光大放,一匹天馬踏空而行,兩道攻擊直奔白玉閣樓外的那座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