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的內氣,最終都落入到了陸謙玉的身體裡,最後一道關口卻在林杏的手中,如果敗了,七個人受傷,傷得最重,則是林杏。
林杏何嘗不知道,他是在用命保護陸謙玉。
朋友難打不就是用來犧牲的嗎?
何況,林杏當陸謙玉是兄弟。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了,每一個人的臉上均有疲憊之色,身上大汗淋漓,而陸謙玉的身上,白氣由小及大,像是一個蒸籠似的,呼呼呼的冒著白氣。
對抗還在繼續,但關鍵時刻,鍾西北,鍾東南,股不凡,顧有志支援不住了。
他們並非是高手,內力不強,半個時辰,源源不斷的消耗內氣,導致他們腹中空空,就好像是被掏空了身體的驅殼,他們的氣息由強轉弱,龔不凡全憑著一口氣硬挺著,而代價是殘酷的,這可能導致他們死。
林杏感知到了這一點,因為他們的防禦,正在被逐漸攻破,而後繼不足,流入道陸謙玉身體的真氣, 越來越少了,一開始好似是江湖洶湧,接著是小河流淌,現在變成了一個閘門,忽開,忽閉。
林杏喊道:“鍾西北,鍾東南,龔不凡,顧有志,你們四個人退下,到山林之中去放一把大火。”
股不凡滿腹狐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放火,放火燒山,百草谷一不小心給燒了一個乾淨,在此地隱居的人怎麼辦,他們一生氣,要殺人怎麼辦?
但他來不及問,林杏說完這句話,就好像是個廢人體驗,豆大的汗水,滾滾流淌。
林杏再提一口真氣,喊道:“就是現在,收!”
除了邱洛洛之外,另外五人一起收力,倉涼馬上續接上,這次他把雙掌擊在邱洛洛的後背上,七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龔不凡慌而不忙,說道:“大家分頭去放火。”
不久後,百草谷,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燃起了大火,濃煙瀰漫,在天際和地面之間,形成了一條蜿蜒的灰色大蛇。
不消一會兒功夫,放火的五個人回來了,他們同時目瞪口呆,他們跨越火線,給煙燻得灰頭土臉,可另外四個人卻給煙燻得倒在了地上。
龔不凡上前檢視倉涼,試了試他的呼吸,說道:“他被煙燻到了,好大的煙,在這煙裡面,我們要被活活悶死。”
顧有志說:“糊塗蛋,這煙哪有這麼大?”
龔不凡反駁道“如果不是煙,他們幹嘛要昏倒?”
顧有志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是煙,我們怎麼沒有昏倒?”
小刀急的一頭大汗,說道:“你們兩個大爺,別在這裡扯嘴皮子了,我們得想個辦法。”
於是三個人,一起看著鍾西北,鍾東南兩個兄弟,兩兄弟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說道:“用水!”
正在這時,一個人罵道:“他媽的,一幫混球,不長腦子的,老子那是被煙燻得,這是累的,脫離了,你們別嚷嚷,老子躺一會兒就好。”
顧有志一看,說道:“咦,倉涼前輩沒有昏倒。”
龔不凡趕緊上去攙扶倉涼,問道:“他們怎麼沒醒呢?”
倉涼罵道:“別碰老子,老子不是剛說,老子休息一下就好了。”
龔不凡嚇得往後一跳,這一跳,正好踩在一個人的腳上,小刀,鍾西北,鍾東南,誰都沒又叫喚一聲,於是龔不凡大吃一驚,會有一看,嚇得大呼小叫起來:“你他媽的是誰啊?”
原來,一個人站在了龔不凡身後,他個子高高瘦瘦的,穿著一件純黑色的長袍,雙眼帶著很濃的黑眼圈,嘴唇泛黑色,雙頰凹陷,就好像是黑無常一樣,只差一頂帽子,那就是活脫脫的陰差索命使者,龔不凡嚇,就嚇到了這裡,可他說“他媽的”有點粗鄙,這人就出手了,誰也沒有看清他是怎麼辦到的,一隻手突然就抓到了龔不凡的脖子,龔不凡自然也不是好惹的,雙手抓住此人的手腕,向一側掰扯。
那人的手腕紋絲不動,龔不凡感覺自己的脖子都要斷了,一口氣喘不上來,憋得臉色大紅,一邊的鐘家兄弟,左右起上,一個人拉住這人的左胳膊,一個人拉住這人的右胳膊,小刀從後面猛擊這人的後背,顧有志則去挖他的眼睛,但見此人,出手真快,他立即鬆開扼住龔不凡的手,長袖一揮,身子一轉,一隻手先後與四人過招,最後從小刀的頭頂越過去,臨了還踩了小刀腦袋一腳,小刀受痛,摸著腦袋蹲在地上,幸好這一腳不重,不然非給他的脖子踩得鎖到了雙肩去不可,小刀疼得哇哇大叫。
只聽倉涼笑道:“無常鬼,你可來了,正好助老夫一臂之力。”
那人身體小巧,一閃身,竟是五六丈遠,站定了身子,冷冷的說道:“倉涼你咋搞什麼把戲,這些小鬼,都是你的人?”
倉涼無奈的笑了笑:“別我他法,我收止於此,只好放火燒山了。”
那人冷哼一聲,說道:“你難道不知,這百草谷的意義,還敢這麼做?”
倉涼對此人頗為客氣,連連道歉,只是躺在地上,樣子未免有些不敬,他說:“我的老夥計,你瞧瞧我現在都什麼樣子了,可沒有功夫跟你開玩笑,放火燒山,雖然是我的不對,可我不燒,你們打死也不會出來,老夫這就要死了不是,再說了,這火只能燒一會兒,你瞧。”
順著倉涼的話望去,火勢果然越來越小,這不是上天為之,而是貴在人為。
無常鬼面無表情,說道:“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倉涼長嘆一聲,說道:“此時說來話長,你還過來,在我的氣海穴上,這麼一點,助我恢復真氣再說。”
“你真氣呢?”無常鬼一邊說著,一邊欺身到倉涼跟前,左手一指,猛點倉涼的氣海穴,但不止一下,還有一下,一共是兩下。
只聽倉涼大罵:“瑪德,無常鬼,我點我的氣海穴,你還點我的心俞穴幹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