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作古,號外王半仙,仙不仙的不知道,倒是很清閒,一輩子,做這麼一個算命的生意,還沒有節操,上至八十歲,下至半周大的孩子,找他算命,他都給算,算的準不準,不清楚,可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算命的嘛,往好處去說,總是不會錯的。
開這個,王作古,贏了一個半仙的名字,賺錢不多,可供溫飽,身上不是沒有錢,衣服穿著舊的,自言其說,有味道,只有,滄桑,才是一個半仙應該有的氣質。
三個人,找個酒館,坐下來,吃點飯菜,喝點小酒,王半仙,酒量驚人,一罈子酒,捧起來喝,一會兒就喝光,說起了往事,能有三五十年,他今年六十三,也就是說,二十多歲,上了山,二十多年前的少年事,他沒說,可能是無言啟齒,直說這三五十年的事情,在此之前,他還對命運做了一番說辭。
似乎是算命的都從來不給自己算命。
知天命,盡人事,王半仙是個異類,他給自己算過,能過七十歲,也就是說,還有七年可以活命,他目前這個狀態,是等死的節奏,在沒有遇到邱洛洛和陸謙玉之前,覺得生活,已經百無聊賴,出頭無望,得過且過,曾想到了自殺,可自殺,有違天道,他只能活著。
遇到了邱洛洛之後,王半仙燃起了火焰,對七年時光,有進一步的規劃。
他說,人活一輩子,不該平平淡淡,得為自己,為某些人赴湯蹈火,他長了這麼大,歷經了多少歲月,不曾有身邊人,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甚至是喜歡他的,他全給遺忘了,只剩下成名這一天路。
早年與寧古真人學習天道,平生喜歡飲酒,學業還未成,就因為飲酒,做錯了事情,而被逐出師門,後來回去了一次,寧古真人還活著,真不是寧古真人有意責罰與他,而是命運到了,王半仙必須下山,下山後,他跟了幾個俠客,年紀輕輕的那會,不懂看人,都跟錯了,俠客一個沒有俠客之心,自私自利,妄稱俠客,而真為俠客的,大多早死,實力又不高,他給自己算了一卦,只等今年,才能遇到一個主人。
他是用奴才自居的,對邱洛洛是百般的尊重,這讓陸謙玉十分不舒服。
“你別再叫我主人了,我小小年紀,被你這麼叫,眾人聽了,還以我是返老還童的老妖怪,你可以叫我洛洛姑娘,甚至是直呼我的名字,我全都不在乎,但是千萬別說,我是你的主人,我們是平等的關係,這是你留在這裡的唯一理由,謙玉,你覺得呢?”邱洛洛說。
陸謙玉點頭,“話不是,王作古,你就是王作古,王半仙,我尊重洛洛姑娘的意思,你可以跟著她,在我們的隊伍裡,但這不是長時間的,我們不久之後,也會分開。”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不會從此後不再交集,你們兩個人,命運已經連線在一起了,無論是,分別多久,都能想遇見。”王作古說道。
“那你現在怎麼辦?”邱洛洛拍了拍肚皮,“我吃飽了,我要去四處逛逛,你的故事呢,也不能吸引我的興趣了,但我不希望你跟著我,你自己找個地方,我們遊逛了之後,再去找你,你覺得如何?”
“二位若是去遊玩,那老夫自然不會跟著,城中,最熱鬧的地方,要屬於,河道,晚上會有釋放許願燈的環節,男男女女,在燈上,寫滿了真心話,給天人聽,許下了願望,對彼此都有個期待,我看姑娘和公子,未嘗不可去熱鬧熱鬧,你們覺得怎麼樣呢?”王半仙,說著,就站起來,他的身子骨,可不硬朗了,走路的時候,甚至是有點跛腳的,有個柺棍,“姑娘只管告訴我,你們下榻的地方,我去那邊等你們就好了,若是說,我再年輕個十幾歲,還能有有玩的心思,人過了六十啊,就是到了順耳之間,和不動之年了,人說什麼,好話,壞話,都是這麼回事吧,以前聽的話太多了,自己也說了一些,而人也變得懶惰了,等著死去,所以不愛動。”
“那你去城東的成德客棧等我們吧,那裡有我們的兩個朋友,見了他們,不用打擾,這事情,等我們回去去說。”邱洛洛說。
“是,洛洛姑娘,祝你們好好玩,年輕,年輕可真是好啊。哈哈哈。”王作古起身,這就走了。
“你真想知道我為什麼留下這個老頭子?”邱洛洛笑著,走出酒館,沿著大街,向河岸走去。
城中有一條貫穿的河流,兩岸修有景觀提拔,楊柳依依,岸上都是人。
“難道是你有自己的打算?”陸謙玉說。
“那是當然有,這個老頭子,行走江湖,一定去了不少地方,知道不少江湖奇聞,我們可以稍加利用,畢竟多了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興許你還沒有看見他的作用有多大,慢慢就會發現的, 他吃的不多,只愛這就,為浪流找了個酒伴,我們花費不了多少時間還有金錢,多好的一件事啊。”邱洛洛。
“浪流,可是不一定可能比他喝得多。”
兩個人說這話,穿過了人群,還有雜耍的圈子,來到了河岸,這裡已經被人群給佔據了,人數還真是不少,沿河兩岸,至少上萬人,全是青年那女,濃妝淡抹。
楊柳倒垂在水面之中,一艘艘小船在河裡經過。
這河,就好像麟州城的內河,勾起了陸謙玉的回憶。
每每到了春節,八月十五,端午,麟州城的河道里,全都是這種祈禱用的花蓮燈,燈忽閃胡亮,就好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星辰,流水淙淙,燈順流而下,到了下游,就會傾覆,有好奇的男女,會一直追著花蓮燈來到了城外,找出了自己的,再一次修改,或者查詢對方的心裡是。
邱洛洛要玩這個,不得已,陸謙玉之能陪著她胡鬧起來。
買了兩盞蓮花燈,寫下了一段話,邱洛洛將花燈丟入水中,看它飄蕩蕩的遠去,駐足了良久。
陸謙玉則在燈中,留下了一片空白,他這一刻,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寫的是什麼?”邱洛洛問陸謙玉。
“無心。”
“無心是什麼意思?”
“空白的意思。”
“那就是什麼都沒寫,為什麼,難道你沒有什麼願望嗎?”邱洛洛說,“你想知道,我寫的是什麼啊?”
“是什麼。”
“你猜猜!”
陸謙玉搔搔頭,“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才什麼都沒寫,難道不成,你跟我一樣?”
“你沒有喜歡的,可不是我,你真沒有喜歡的?”
“沒有,那你寫的是什麼。”
“天涯海角隨君去!”邱洛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