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鹿點了點頭,便朝自己的帳篷裡慢步走去。婕藍看著她單薄悽美的背影,頓時不知自己是被她的情緒感染了還是怎樣,只覺得胸口間悶悶的,憋著特別的難受,她拖著已經疲憊到極點的身體,走向自己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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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內漆黑一片,婕藍從身上拿出在煎藥房裡拿的火折,點亮了放置在帳篷內的油燈,等光亮照滿帳篷時,婕藍回過神準備回到地鋪上歇息,卻發現在帳篷的左角落裡站著一個人,而那人正盈盈地朝自己笑著。
此人正是擎戰,他朝婕藍走了過來,道:“你回來了!”
婕藍有些警惕地讓開,與他保持著兩步的距離。她眉頭一皺,道:“你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只是深夜無聊,怎麼,不歡迎?”擎戰對婕藍這種態度感到有些失落。
“你不知道私自闖進女子歇息的地方很不禮貌嗎?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婕藍想到在王城自己逃到他房中,他對自己做出的無禮之事時,現在倒害怕起來了。
“你就真的如此不信任我,如此厭惡我嗎?”擎戰聲音顯得有些低沉,一點不像以往的那個自傲的少君。
婕藍想到這段時間他無數次捨命地救自己,要說自己討厭他也實在說不出來,她側過頭,只道:“也沒有,我只是不希望被人誤會,外面那麼多的兵士,若知道你堂堂少君深夜裡在我帳篷中那成何體統。”
“跟我在一起怕誤會,那麼你跟承風在一起就不怕嗎?還是說你更喜歡跟他在一起。”擎戰竟步步逼問起來。
婕藍一驚,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去了承風那裡,頓時怒道:“你怎可偷聽別人的談話,你還是王城的少君嗎?”
擎戰的雙眼斜成了一條線,看著這個對自己處處提防的女人,他多少有些失望,那憂鬱的眼神在昏暗的火光下不停變幻閃爍著,捉摸不定的神色中掩藏著他的心傷。
“夠了,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是過來看一下你的傷。”擎戰平復下來,不想再跟婕藍爭吵下去。
聽到擎戰說是過來看自己的傷勢,不免就軟了下來,心想自己對他始終都太過分了,她低下頭,只道:“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擎戰不管婕藍所言,將她拉了過來,撩開她衣袖,但見手臂間幾處深深的灼痕還未消除,擎戰拉她過來時因為用力過大,使得婕藍不由疼得哼了出來。
“這也叫沒事麼?本君一向不喜歡逞強的女人,而你卻總是如此的逞強,既然傷得這麼重,你還有閒情送藥給他人?”擎戰不免有些惱怒,他將婕藍往地鋪上拉去,婕藍一陣惶恐,掙扎著想要掙脫開,“你幹什麼?”只可惜她力氣太小,無論怎樣都掙脫不開。
擎戰將她按到地鋪上,握著婕藍的手,開始運起靈力,“你鎮定心神,不要亂動。”
婕藍知道他是在運用靈力為自己療傷,看著如此認真的擎戰,婕藍竟不忍心再拒絕,她閉上眼,接收來自擎戰的純厚的靈力。
只感到手間一股暖流不住湧了過來,隨後傳遍全身,婕藍只覺得這股暖流讓自己開始放鬆下來,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感開始漸漸消去,身上的所有傷口也在靈力的治療下開始癒合。婕藍頓時覺得輕鬆許多,睏意再次襲了上來,她漸漸昏睡過去,無力地趴在了擎戰的肩上。擎戰用手觸感了她額間的溫度,發現她竟然在全身滾燙,擎戰不由嘆息起來,自語道:“自己明明已經病重成這樣,卻一點不顧及到自己。真是個蠢笨的女人。”
她將婕藍抱上地鋪,本想就此離開回自己帳營時,卻見昏睡的婕藍抓住了擎戰的衣角,口中喃喃道:“幽雲!幽雲!”
擎戰聽到這名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嘆了口氣,就沒有起身離開,而是握著婕藍手。做著噩夢的婕藍握著擎戰的手後竟然安定了下來,沒有再說夢語。擎戰也就這般坐在她的身邊,一手支頤,睡了過去。
夜色嫵媚,像沉睡的美人在低吟,聽著也讓人陶醉,最後一醉不醒。